到了陸軍醫院,汪拙言剛要下車,就被婉瑜喊住了。
“哎,等等。”
汪拙言不明所以地回身,婉瑜打量了他一眼,“你還是把外套脫.下來吧。”
她伸手去解他的扣子,汪拙言身子微僵,挑了挑眉,故意往四下打量了一眼,“在這裡……不太好吧。”
婉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瞎想什麼呢?
“這裡是奉軍出資創建的陸軍醫院,你一個穎軍少帥,穿著這身軍裝進去不怕讓人給你崩了呀。”
奉軍和穎軍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張,京津一帶本應該是聯合的關係,但一山不容二虎,段大帥和汪大帥分庭抗禮、明爭暗鬥多年,誰也不服誰。
連帶著段寒霆和汪拙言兩位少帥公子在世人眼中也是劍拔弩張,各自為政。
“也是。”
汪拙言任由她三下五除二給他扒了軍裝,揚起一絲壞笑,“不過就算是你想要在這裡對我怎麼樣,其實我也不太介意。”
“……”
婉瑜耳根子一下子紅了,氣咻咻地擰了他一下,“下車!”
她將汪拙言直接帶去了榮音那裡,榮音今天沒有手術,在辦公室出診,正給一個不小心磕破頭的小男孩縫針,小男孩疼得嗚嗚直哭,怎麼哄都不成。
榮音耐心地哄著,還讓小護士給了小男孩兩塊糖果,小男孩吃著糖,但該哭還是哭,他母親一看就比較溺愛孩子,在旁邊也跟著哭。
大人小孩一塊嚎,哭聲二重奏,給榮音喊的腦袋瓜疼,見婉瑜帶著汪拙言來了,很是詫異,“你……們怎麼來了?”
榮音瞟了汪拙言一眼,覺得這位汪六少最近在婉瑜身邊出現的很是頻繁,現在都敢堂而皇之地跟著婉瑜一起來陸軍醫院了,膽子真夠大的。
而且,她沒看錯的話,他脖子上還圍著婉瑜的圍巾,是馮夫人親手織的,榮音一條,婉瑜一條。
不過,不得不說汪六少這張臉確實英俊不凡,大紅色的圍巾係在脖子上一點也不顯得娘氣,反而襯得他麵容白皙,很有貴公子的氣度。
“他受傷了,我帶他過來處理一下傷口。”
婉瑜說著,把身後的汪拙言拽進來,極自然地拉著他的手,而後把他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脖頸處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後頸全是血。
小男孩看到這一幕,吃驚得瞪大眼睛,哭聲戛然而止。
“天呐……哥哥你傷成這樣,不疼嗎?”
汪拙言微轉了下.身子,看著滿臉淚痕,還冒著鼻涕泡的小男孩,道:“不疼。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這麼點小傷就掉眼淚,多沒出息。”
小男孩被罵,很是委屈地扁了扁嘴,抽噎了一下,“可是我……疼。”
“你打麻藥了嗎?”
小男孩:“醫生姐姐給我打了。”
“打了麻藥還疼個屁,我不用打麻藥都不會喊疼,你信不信?”
小男孩瞪大眼睛,“你那麼深的傷口不用打麻藥?那縫針的時候會疼死的!”
汪拙言道:“咱倆打個賭,要是我不喊疼,你也不準哭,讓醫生姐姐給你把傷口縫上,成嗎?”
小男孩還是不相信地看著他,“好吧,你先縫,我才不信你不哭呢。”
汪拙言唇角微挑了一下,對榮音道:“那先給我處理傷口吧,我相信你的技術,應該可以在他麻藥效果退去之前弄好。”
他倒是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榮音簡直苦笑不得,看了婉瑜一眼,婉瑜擰著眉看向汪拙言,“你確定,不用打麻醉?”
“不用,直接來吧。”
汪拙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榮音心道這些當兵的一個比一個皮糙肉厚,絲毫不把受傷當回事,段寒霆之前頂著一身的傷上戰場,傷口發炎,差點破傷風,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輕歎口氣,她還是手腳麻利地給汪拙言衝洗傷口進行消毒,看著挺深的一道口子,道:“這是玻璃紮的吧?”
婉瑜神情很是複雜地點點頭,看著汪拙言滿是心疼和抱歉。
“榮醫生火眼金睛啊,這都看的出來。”
汪拙言輕笑一聲,還朝婉瑜眨了眨眼睛,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還去拉婉瑜的手。
“你彆皮了。”
婉瑜嚴肅地按住他,“老老實實呆著,不然縫歪了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疤,跟拉鎖似的嵌在脖子上,看誰還要你。”
汪拙言順著她按住他的姿勢,就勢倒在她懷裡,環住了她的腰,輕笑道:“那得拜托榮醫生縫的難看些,沒人要,我就隻能賴著你了。”
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