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音原本縫的穩穩的,就因他這句騷話差點手抖縫歪,隻覺得牙花子都跟著酸軟一片。
“拙言”的名字安在他這張能說會道的嘴上真是屈才了。
榮音針法習自師娘方小芸,縫合傷口又快又穩,眨眼間傷口就縫好了,而汪拙言也確實如他之前說的那樣,全程談笑風生,沒有叫一句疼。
“小朋友,你輸了。這回得老老實實縫針了吧?”
汪拙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小男孩撒腿就想跑,被汪拙言一把撈回來,“哪裡跑,老老實實呆著吧你。”
他跟壞叔叔似的,把著小男孩的手腳讓榮音趕緊給他縫上,不然麻藥過後可就真疼了,小男孩張嘴想哭,被汪拙言連嚇唬帶哄地憋了回去。
榮音以最快的速度給小男孩縫著張口,聽著他們兩個神一般的對話。
“你仔細體會一下,疼不疼?”
“……疼~”
“疼個屁!你這點傷算什麼,我小時候胳膊腿兒都讓人打折了,肋骨斷了三根都沒喊一句疼,牛吧?”
“哥哥你吹牛。”
“沒吹,我這是天生的,你羨慕不來。”
“……”
總算是縫好了傷口,小男孩的母親對汪拙言和榮音千恩萬謝,帶著小男孩走了。
榮音給汪拙言又打了一記破傷風針,囑咐他記得去醫院換藥,12天左右拆線,“不方便再回這裡的話,去彆的醫院也行。”
“好。”汪拙言道:“確實不太方便,我得去一趟東京,到時候讓隨行軍醫給拆吧。”
他在回答榮音,視線卻是看向婉瑜,顯然是在向她告知。
婉瑜沒說話,隻重重抿了下唇。
“你也去東京?”
榮音驚訝地問道,段寒霆不日也要啟程去東京,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汪拙言倒也不瞞她,“是啊,和段寒霆一起,到時候還要麻煩他多多照顧。”
榮音:“……”
照顧?
她心道,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先走了,彆打擾你工作。”
婉瑜說著,拿起一旁沾了血的圍巾,汪拙言卻從她手上把圍巾拿過來,又係在了脖子上,一本正經道:“送給人家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什麼時候送給你了?”
汪拙言將圍巾在脖子上係了幾圈,笑道:“聽說東京很冷,我正缺一條圍巾禦寒,謝謝了。”
“……”
婉瑜嘴角抽了一下,她對這家夥的厚臉皮程度已經是歎為觀止。
榮音看著被汪拙言弄得毫無辦法的婉瑜,既為她開心又替她擔心,開心她可以從失敗的婚姻走出來投入一段戀愛,又擔心她遇人不淑,再被渣男欺騙。
花言巧語的男人,十男九渣,不得不防。
臨走之前,榮音忽然拋出一問,問汪拙言,“你忍痛能力一直這麼強嗎?是真的不痛,還是強忍著而已?”
汪拙言眼睛忽閃了一下,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笑了一下,“我天生這樣,之前在德國看過一個醫生,他說我這叫先天性痛覺缺失症。”
榮音點點頭,“從你的症狀表現來看,確實如此。”
婉瑜猛地朝他看過去,一臉懵。
“什麼症?”
“就一個挺罕見的病,小毛病,不妨事。”
汪拙言揉了揉婉瑜的腦袋,跟著來接他的副官走了,走的時候還回頭揮揮手,朝婉瑜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
婉瑜看著他脖頸處擋住傷口的大紅圍巾,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沉重,轉頭問榮音。
“他得的那個,到底是什麼病症?”
“一種罕見的先天性疾病。”
榮音看著汪拙言高大挺拔的背影,驚歎一聲,“他能四肢健全地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