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大人,深夜為何在此?”司空彥輕輕垂眸,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麵色有些蒼白了。
玄司北靜靜站在原地,腳下紋絲不動,一雙深沉的眼眸流轉著冰冷色澤:“我還想問你,你來皇宮做什麼?”
昨夜,姬無朝在他的門前站了一晚上?
“帝王遊仙枕、曾侯乙編鐘、青霜玄鐵劍、南海夜明珠——燕國皇宮的幾件稀世之寶,如今,我隻差帝王遊仙枕。”司空彥淡然自若,坦然答道。
玄司北卻仍然皺著眉,向前走了幾步,一張精致的臉緩緩轉入黑暗中,不掩鋒芒:“你不像是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人。”
以他對他的了解,事情一定沒那麼簡單。
要收幾件寶貝,就算是和燕國做生意,也用不著司空少主親自來一趟,叫陳耿代勞就已經給足了麵子。一定有什麼讓他重視的東西,他才肯在這裡待著,甚至按捺下性子,和姬無朝來往……
玄司北冷下了臉。在他冰冷而探究的注視下,司空彥肯定了他的猜測,緩緩揚起了一絲溫和的笑容,對他鋒利的目光視而不見:“不錯,這是她要求的……”
“他?”司空家主?
“對。”司空彥垂著眸子,自顧自地笑了笑,說起她,連麵容都生動了幾分,極儘溫柔的話語似乎帶著他的美好幻想,“她親自開口,向我討要這些……作為聘禮。她的願望,我自當滿足。”
“她?!”
“聘禮”二字砸在玄司北的心間,讓他震驚。司空彥從來不是沉溺女色的男人,甚至曾半開玩笑的和他說過,他隻將婚姻當做必然完成的一項任務,隻求誕下子嗣,接管他偌大的家業,他從未見過他如此溫柔的神情,收起了所有商人的精明,單純的隻為換取聘禮娶一個女子。
而讓他心沉的,是司空彥接下來的一句話。
“是,宋悅指明了,她的聘禮之中,必定要有這四樣珍寶……果然,集齊這些,不是一般男人能辦到的,我知道她有意出難題……但我偏偏能試一試。”司空彥淺笑著,彬彬有禮的說道,“今後若是大辦酒宴,或許就會定在燕都,到時候一定請你。”
等著他的,是玄司北撲麵而來的殺招。
兩人開始還能勢均力敵,然而司空彥畢竟體弱,幾招過後,便有些氣力不支,被玄司北占了上風。玄司北的掌風有意往他臉上拍,他也不閃躲,輕輕闔目笑道:“你說,你若是傷了我,她會不會心疼?”
玄司北送出的一掌,在他麵前僵住,冰冷的黑眸愈發鋒利,整個人都泛著危險的殺氣。最後一刻,他手腕一動,改了掌力的方向,輕輕擦過他耳邊的黑發,向他腦後一掌拍去。
“哢嚓”一聲,司空彥身後的宮牆被勁氣震得微微開裂。
微風吹過,一切安靜了下來。司空彥毫發無損,隻是被勁風擦過耳畔,驚險一場,麵色有些蒼白。而玄司北維持著剛才出掌的姿勢,久久未能收回,墨發被真氣引來的風掠了起來,嘴角劃過一抹冰冷的譏諷。
“宋悅是我的人,聽懂了麼?”他沉聲道。
“我隻知道她死了夫君,孤身一人,並非誰的所有物。”司空彥看著地麵的青石磚,笑容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
“彆打她的主意。”玄司北又被他勾動了怒火,雙眸狠狠一眯。
“可我是為她的今後著想。”司空彥笑容深了深。
“娶她的人,隻會是我。”
“可她連聘禮的名單都給了我,應當對我比較滿意。”
“……”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之後,玄司北沒再說話,猛地放開了司空彥,轉身便走。
宋悅想要那幾件東西不是……他若是先司空彥一步,將聘禮送到她的門前,她會不會答應嫁給他?
……
第二天早上,宋悅黑著臉坐著步輦來到了後宮之地,幾步走到了傳說“被風吹塌”的宮牆邊。
那是一處基本沒人走動的宮道,附近都是荒廢了的宮殿。而東麵一扇宮牆,此時已經塌了一小部分,碎石滿地,撲麵而來的風也似乎夾雜著土灰,一片蕭瑟淒涼。
“……”她扶著布了裂痕的牆,內心是崩潰的。
mmp修牆很貴的!要是被她抓到是哪個人做的,她非要扒了他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