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出宮,他晚上肯定睡在她那裡!
宋悅連忙壓下欺負莫清秋的計劃,出了洪府,剝了夜行衣就連忙往家裡趕。最後氣喘籲籲來到家附近的巷子口時,玄司北也剛好到了對麵,與她遙遙相望。
“宋悅?怎麼在這裡?”玄司北特地下了馬車,又換了一身常服,這才晚了些,見她似乎剛從外麵回來,有些意外。
今天被逼婚的事,如果是無依無靠的女人,必定會受到驚嚇,能躲進自己的小屋子裡,就絕不邁出房門一步,可她現在才回來?
宋悅心下暗道糟糕,連忙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我……今天遇到了些事。”
“我知道。”玄司北將她拉進門,穿過院子,神色頗有些無奈,“燕都就這麼大,我都聽說了……”
他依然不敢將自己的玄虛閣主的身份透露給宋悅,唯恐她聽了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反應。
隻要能牽著她的手,每天看著她,他就很滿足,很幸福。
……
夜裡,再次同榻而眠時,玄司北的心情忽地不一樣了。
不知是不是白天之事的影響,宋悅在他懷中的那種感覺,揮之不去,就算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的也是她恍若狐狸般眯著雙眸對他笑的樣子。
他鮮少在白天出現,為了少驚擾到她,特意選了個人少的街角,無聲無息將護送的所有人放倒,用的也是指風,殺人時隻在人眉心留下一點血跡,不會汙了她的眼。等她一下轎,他就把她帶到屋頂上。
原本的計劃,隻是裝作毫不相識,順手搭救,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可她抱緊了他,甚至主動在他懷中蹭了兩下,他差點亂了方寸。
在他眼裡,宋悅從來沒對他如此主動過……他心跳如鼓,幸福得快要忘記呼吸,可偏偏隻能裝作一副冷硬而素不相識的模樣,把她推開。
那時候,他真的好想死死抱住她。
這麼想著,他也當真這麼做了,挪了挪身子,從背後死死擁住了宋悅。
以前,他隻敢趁她熟睡時這麼做的,但現在……自從擁有了白天那種感覺之後,他開始不滿足了。
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
“宋悅……”他的在她耳邊輕輕喚道。
宋悅知道玄司北黏她,感受到身後一道身軀貼了上來,動都懶得動,照樣閉著眼睛睡:“嗯,快睡。”
這長不大的乖兒子喲……
玄司北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邊,富含磁性的嗓音,今日不知為何有些低沉喑啞,趁著夜色的籠罩,終於把埋在心頭的一件大事說了出來:“以前……是我沒考慮周全,你一個人在外奔波,十分辛苦不說,還會招惹是非。立女戶難如登天,而你家中又隻有你一個人活下來,沒有男丁,彆人盯著你,還以為你好欺負。”
沈青城的話他都聽進去了,也算是知道燕都其他人是怎麼看待寡婦的。由此,更是寒心,更覺得她一人生活,實在不易。
在這男權至上的社會中,家裡沒有男丁……今天出來個洪全鈺,明日指不定又會是張全鈺、王全鈺,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宋悅不僅有容貌,更有家產,在他們眼中,儼然是待宰肥羊。
他想了很久。
一個寡婦的身份,多少還是不方便,對她也十分不利,更彆說多少人盯著。唯有家中添一男人,方能隔絕有心人的覬覦,那些妄想著通過強逼宋悅再嫁而侵吞家產的人,可以歇歇了。
他要做她的男人。
如若他將她娶進門,她就不必受寡婦身份所困,更不必擔心有人盯著她的家業。
玄司北放輕了呼吸,雖然麵上十分平靜,但呼吸有些急促,有些焦灼的等著宋悅的回答。
一陣沉默之後,看似是經過了良久的考慮,宋悅終於開了口:“你說得對,立女戶太難了,家裡沒個男人,也給我生活上添了不少麻煩,不說彆的,那些彆有目的的男人喲……”
她讚同,在男尊女卑的古代,一個寡婦確實挺難的。
玄司北心下一突,宋悅竟然順著他的話說,似乎並不反對,不由得試探性問道:“既然如此,讓我入宋悅家的門戶,可好?”
她竟然能答應……是被今天的事兒嚇著了麼?他是不是要提前準備準備大婚事宜,給她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宋悅心下也奇怪得很,玄司北竟然主動提出要入戶,以前他不是拒絕的麼:“當然是求之不得。”
他怎麼就突然想通了?難道是今天見她被逼婚,終於良心發現,想答應做她的乾兒子,入她的戶,給她撐腰?
宋悅忽然有種“辛苦養大的兒子終於成長了”的欣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