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好不容易軟言軟語答應著齊晟,把他應付過去了,見他臉色逐漸轉晴,才安下心來去太醫院看玄司北的傷勢。
因為他的傷要靜養,便單獨住在一個小屋中,她進去的時候裡麵安安靜靜,隻有一個漂亮的宮女端藥候著。玄司北眉頭皺得死緊,就是不肯喝藥。
“怕苦?”宋悅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小宮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下去吧。”
齊晟這個不安好心的……可惜他錯估了玄司北對女人的忍耐力。就算是漂亮女人,他也厭棄得很,更彆說動心。
等到屋子裡隻剩他們二人,玄司北麵色這才恢複平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宋悅知道,他不說話的時候,心情多半不太好。隻是,自她複活後,他絕不會乾擾她的行動,就算委屈,也不會質疑她的決定。
她歎了口氣,坐在他床邊,認真道:“我剛正麵迎了齊晟一掌,大概知道了個層次……你就算不曾受傷,單打獨鬥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必須另想辦法,避免正麵衝突……我不想你死。”
玄司北默默捧著她包著傷布的那隻手,細密的眼簾緩緩垂下。
“宋悅受了內傷。”他突然肯定說道。
宋悅本能地將手抽回,一麵瞪了他一眼,他卻不依不饒,抱住她的腰,支起身子貼在她的後背,低聲道;“宋悅身上有十三處刀傷,是突圍時被那些黑衣侍衛給劃的,肩頭有一記掌印,是為擋齊晟對我下的死手……我抱著你的時候,掌心甚至能感受到你心臟的跳動,卻感覺離你很遙遠,因為你從來不對我說一聲苦,隻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宋悅揉了揉他腦袋,輕描淡寫:“我……習慣了而已。”
“可你擋在我麵前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寧願死,也不想讓你受半分委屈,更何況親眼看著你在我麵前受傷……疼的人是我。”
“……”宋悅沉默片刻,捏起他的下巴,垂眸看著他因失血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忽然高深莫測地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親眼看見你為我受傷,我是什麼感覺?”
玄司北微微愣住。
他從不奢望他的愛會得到她的回報,自然也沒想過她那時會不會同樣難受,因為他不敢想,他以為她對他即便不是厭惡,也多半是出於對燕國的責任。她這句話,就像是上天饋贈的禮物砸中了他,讓他一時間忘記反應。
“不要給我希望了,我怕我會忍不住……”他看著她,喃喃自語著說道。
宋悅忍不住捏了他一把,不自然地彆開了眼,生硬地轉移話題:“我自然不會做齊晟的皇後,趁剛才出去的一陣子,我已經和影衛飛羽傳了消息,隻有他出麵,光明正大來接我們回去,齊晟才不得不放人。”
“飛羽?”
“就是你以為的李公子。”宋悅道,“你和司空彥還是太胡鬨了,這樣一來,要是齊晟計較,燕齊兩國的關係搞僵了,就算他齊國不來犯,也有其他國家代為動手。”
“用不著他。”他忽然輕輕咬上了她的耳尖,想要用力卻又舍不得,“等我傷好些,就帶你走。”
“彆鬨,齊晟是六國之中難得一見的高手,又深藏不露……”
“我們不曾真正比過,不見得誰上誰下。”他鳳眸眯起,似乎對這個問題十分在意,突然咬重了些。
宋悅輕呼一聲,伸手拍他:“確實你在對上他之前就受了傷,但我不管是和你還是和齊晟,都對打過,多少比你更了解。彆逞強。”
“宋悅……”對她的遲鈍,他是又愛又恨,“不管是哪個身份,我都對你留手了。”
“……”哈?
“我無法對你出手,每次出掌皆會克製一半力道。”
“…………”居然放水這麼嚴重嗎!難怪對練的時候她沒收到什麼能量!
“依照我對齊晟的估量,我內力應該不比他薄弱,真要單打獨鬥,或許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分出勝負。”他認真說道。
宋悅一臉呆滯:“可是……可是我的消息已經送給飛羽了,不日後他就會來接應!”
……
原本,燕國來使大鬨齊宮,並劫走齊皇欲立的新皇後之事,隻在宮人口中私下傳著,但沒過多少時日,燕帝親自來齊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齊國皇宮那些秘事也不脛而走,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討論的焦點。
隻是,在各大酒樓茶館,消息越傳越邪乎。
“聽說皇上新立的那個皇後是燕國人,相貌那是一個傾國傾城,連燕帝都有些不舍得,親自上齊宮討要美人歸!”
“不不不,我有一兄弟的舅舅在宮裡頭當值,聽說這女人本就是燕國的皇後,隻不過被我們皇上搶了去。聽說在皇上生辰時,燕國來了兩個厲害的使臣,專門去齊宮挑事,還在大殿上為了那個女人頂撞皇上,估計是燕帝指使的!”
“也難怪,如今燕帝接機會光明正大把那女人接了回去,二次封後不成,以皇上霸道的性子……恐怕燕帝這次是真的惹上了他!”
“這麼說來……最近皇上把兵馬東調,是想攻打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