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不由得分神, 視線不由自主地時不時往桂花糕上瞟。
好在各皇都是見慣了各地美食的人，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齊晟的話上, 沒動茶食。倒是司空彥和玄司北——她記得他們不怎麼愛吃桂花糕這種甜膩的東西, 卻眼睜睜見他們一人一片, 毫無自覺的拿空了一隻小碟。
……好餓。
可是眼見著談和有望, 她得忍忍。
第一天的談判情況如她所料，不歡而散。韓皇借著這個對燕國極其不利的形勢，要玄司北割讓兩座城池才肯罷休, 魏皇竟然在打燕國皇宮的主意，趙皇帶來的使臣能言善辯，倒是沒要彆的寶貝, 隻想借機敲一筆礦產, 若不是齊晟坐鎮，場麵估計早就失控。
直至深夜，司空彥的窗紙仍映照著火光，估計還在想對策。宋悅腳步一轉，臨睡前悄悄摸進了廚房，準備拿點兒當夜宵吃。
翌日，廚房便傳來失竊的消息，據說少了一隻燒雞，一碟花生米和幾片桂花糕。司空彥聽聞此事, 雖有疑慮，但已無心追究太多，隻是讓暗衛們緊盯著, 送菜前用銀針試毒。
第三日，在暗衛的輪班監視下，廚房又丟了一壺酒，幾片桂花糕。
這下，消息在派遣來侍候的仆從裡炸開了鍋，誰都知道廚房與茶室都是專人管的，昨日司空大人還特地派了層層暗衛監視，這也能丟東西，怕不是進了賊，而是鬨鬼了！
“聽說昨夜你不在房中？”總管陳耿開始一個個盤問，盤問到宋悅時，上下打量一眼，沒看出任何擁有武功的痕跡，皺了皺眉。
“是，我被派到院子裡掃落葉去了。”宋悅一臉疑惑，“大人何處此問？”
“……算了，下去。”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想象中半夜偷酒喝的人。
陳耿找了一圈，沒有查到嫌疑人，隻得向司空彥稟報。司空彥聽聞之後，眸色微暗，忽然揮他下去：“莫要再查了。”
他神情漠然地緩步離開，仿佛這個世界如何，與他再也毫無關係。
陳耿看著少主走遠的背影，心下一歎。
他仿佛記起了那天，他詢問少主布置會議之處需要添什麼茶水吃食，少主想也不想便輕聲念道：“桂花糕。”
他這才知道，看似依舊縝密的少主，心思已經飄遠了，甚至懶得隱藏。
……
這是談判的第三天，是最後的期限，如若今天再談不成，或許局麵是連齊晟也無法控製的。
這樣下去不行。
兩天時間的圍觀，已經讓宋悅大致清楚各皇的目的，昨夜她磕著瓜子吃著點心想著對策，將六股勢力全都寫在了紙上，逐一分析利益糾葛，終於理清了頭緒。
談判所需的情報都已搜集完畢，而通過對各方目的以及利益的研究，足以讓她得出一個最優解——在所有人同意的情況下，能讓燕國的損失最小化，讓各方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宋悅整理了厚厚的幾十頁紙，眸中充滿了信心與動力——正如她的心情，陰霾即將散去，一束陽光即將穿透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