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一個聽命的殺手容易嗎?
浪費在晉王身上值得嗎?
他爹曾經說過,朝堂上爾虞我詐,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要看最後誰得益最多。
這件事表麵上晉王是受害者,可如今看,他們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倒是晉王……
想到晉王長史那熱情拉攏的樣,賈珍就覺惡心。
“當時你祖母說打人有賞的時候,確定晉王沒有配合?”
“沒有!”
蓉哥兒搖頭,“父親,這件事不太對。”他的眼中帶著驚恐帶著憤恨,“直到兒子喊出晉王不賞,賈家賞的時候,他才佯裝從驚嚇中回神附和。”
那種情況下,他都顧不得驚嚇,在想法子幫一把,可是晉王在乾什麼?
“還有他的護
衛……”
因為衝撞在同一處,蓉哥兒看得明明白白,“剛開始的時候,那護衛若是跟霍起他們一同對敵,我們在人數和武力上,還能壓下黑衣人,可是那護衛見我們的人上了,卻隻守著晉王。”
他都要氣死了。
若不是祖母想了法子,晉王那樣乾,都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
“那護衛呢?”
“死了。”
蓉哥兒惡狠狠,“看到黑衣人又下來一個,我們家的府衛頂不住了,他才上的。”
他們家的府衛在可以的情況下,都是彼此救援,可是那護衛若一開始就上,他們完全可以集中戰力,先殺對方一個人。
但他沒有。
雖然他的職責是護衛晉王,可那種情況下,賈家替晉王和他擋了災,他也應該付出他的誠意。
既然沒有,那也彆想彆人救援他。
“……晉王的護衛……全都死了嗎?”
賈珍想了想,再問。
“據說樓上還有一個重傷的。”
蓉哥兒道:“父親,您也覺得不對是吧?”
賈珍:“……”
他趴在軟棍上,隻恨得咬牙!
“這件事放心裡就行了。”
人家是王。
不管是晉王自導自演,要對他們家的人出手,還是怎麼著,他們如今都不能怎麼樣。
“不必說出來,以後……,哪怕上學堂,你都給我帶上兩個府衛。”
“……是!”
蓉哥兒也不敢讓自己死。
祖母年紀大了,姑姑還小,他爹又是這個樣子……
他要是出事,這個家可怎麼辦?
回到自個院子時,唐嬤嬤忙迎上,滿目擔心,“蓉哥兒,備了熱水,泡一下發個汗吧!”
蓉哥兒的衣袖處還染有太太的血。
唐嬤嬤知道的時候,嚇得渾身發軟。
太太若是出事,大爺一定會遷怒哥兒的,到時他們哥兒可就完了。
“今天嚇著了吧?一會再喝個安神湯。”
“……好!”
在唐嬤嬤麵前,蓉哥兒也很聽話,“嬤嬤,我其實沒事的。”
他在那裡大叫晉王不賞,賈家賞的時候,母親擔心他被黑衣人盯上,還擋到了他前麵。
“你放心,早點休息,泡了澡,我還要讀會書。”
讀書可以明智,他一定要多讀書。
這一夜,京城很不安靜。
不說明麵上的官兵,就是太上皇和皇上的暗衛都出動了。
晉王花了一大筆銀子,又說了一堆感謝的話,進皇宮要跟太上皇哭訴的時候,卻被甄太妃攔住了。
“不早了。”甄太妃在心裡歎氣,“太上皇年紀大了,這一會已經睡下,你明兒個再來吧!”
啊?
晉王看著他娘,簡直不敢相信。
他被人刺殺啊!
若不是運氣好,差點就死了,他爹……
可是他的不滿還沒表達出來,甄太妃已經眼神嚴厲的盯過來,“回家去,好生休息一夜,明天再進宮。”說著,她示意宮人把準備好的荷包送過去,“裡麵裝了悟塵大師親畫的平安符,回去就好生帶著。”
晉王:“……”
他抓住了荷包,慢慢彎下了腰,“是!”
雖然好氣,可是……
他把荷包塞進袖中暗袋,正要大步出宮,卻又被劉公公攔住,說是皇帝擔心他,在禦書房等他半天了。
晉王無可奈何,隻能過去跟他表演兄弟情深。
待回到晉王府時,已近四更天。
府中鶯鶯燕燕一大堆,都在表示對他的關心,等趕走一堆人,拿出母親的所謂平安符時,果然,裡麵還有一個小紙條。
“已疑!”
母親的左手字,特彆潦草,“想辦法發燒,明天請太醫。”
晉王的心下一顫。
他哪裡露破綻了?
不該啊!
雖然沒把該辦的事辦成,可……再怎麼,老頭子也不至於疑他啊!
首先,誰也不知道沈氏不在家過節,會跑出來看燈。
其次,盯賈家訂那處酒樓的時候,並無人知曉。
而他又先賈家人到的茶樓。
晉王努力回想今天的事。
四個護衛,三死一重傷,這是實打實的。
雖然他沒聽娘的,讓自己受點傷,可……
晉王看著小小的紙條,氣得不想說話。
昨天他有多高興母妃的計,這一會就有多氣。
不僅氣自己的母妃不把話說明白,還氣那些個混蛋忙了那麼久,居然還讓沈氏逃了。
他抓過小紙條,使勁的揉,發瘋的揉,最終還是放到了火燭上,看著它燒成灰燼。
已疑已疑已疑……
這兩個字就在腦子裡不停的回旋。
晉
王後悔了。
或者他該聽母妃的,讓自己受個傷。
若是受了傷,父皇怎麼也不會再疑他了吧?
就是賈家那些人,也得分心護衛他。
他們分心了……
晉王好氣好恨好無奈。
可是時間無法回流。
刺殺沈氏之事,又不能做得明顯。
他……
晉王在房間裡轉過來轉過去,終於脫了外麵的袍子,又把裡衣敞開。
京城位於北方,八月已經挺冷了。
晉王的鼻子慢慢發堵,腦袋也疼起來。
……
好生睡了一夜沈檸早起的時候,神情還是懨懨的。
昨天流了不少血。
腿上被那把刀的餘力拉了十多厘米的口子,那黑衣人用的勁很足很足,是誓要自己死,也要把她帶著的。
雖然蓉哥兒包紮的及時,可沈檸感覺挺深的,這裡又沒辦法縫針……
“母親!”
賈珍和尤氏一大早就過來了,不過賈珍是被人抬著來的,“您今兒好些了嗎?”
“沒事,就是皮外傷!”
看了一眼好大兒,沈檸也挺無語的。
上一次他遇刺,她生孩子要死要活的。
這一次他被打,她又……
沈檸懷疑賈珍不能有事,他有事,她就有事。
“你今天好些了沒?”
“好多了,已經消了些腫。”
賈珍道:“蓉哥兒呢?他今天居然沒來嗎?”
“來了,我還沒醒就來了。”
沈檸靠在軟枕上,“問了青竹發沒發燒,就又走了。”
蓉哥兒已經做得很好了。
“興兒回來了吧?那個秦家……”
“秦大人是工部的營繕郎,五品官。”尤氏在丫環們看過來時忙道:“救母親的小姑娘是他從善堂抱回家的養女,他和他夫人五十多還沒孩子,這才去抱養的。”
“那孩子很不錯!”
賈珍收到母親的眼神示意,忙道:“母親,您看配蓉哥兒可好?”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