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至午後,風雪忽然加緊,寒風呼號,馬車的速度很明顯變慢了起來,停滯不前的情況更為尋常,行至穀口處,寒風更勁,就連馬車內也多了幾分刺冷。
瞧見顧元琛放下書卷係緊披風,薑眉問他是否難受不適,顧元琛不回答,她便知道答案了。
她說不出話,也不能安慰顧元琛什麼,隻能再為他覆上一條毯子,顧元琛還是一言不發,接過毯子裹在身上。
見他如此,薑眉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顧元琛一定要不顧身體趕赴北邊,他是這樣要強的一個人。
烈風呼號,厚厚的棉簾也被吹開,風雪猛地灌入馬車內,顧元琛劇烈咳嗽起來,薑眉感到異樣,探出身子示意讓車夫暫停馬車躲避風雪,
可還不待她抬手,車夫“背上”的蓑衣從當中破開,一柄長劍直刺薑眉心口,事發突然,薑眉突出廂輿,為顧元琛合上棉簾,與車夫纏鬥起來,放出了彆在腰間的響箭,將突發之事告與梁勝。
車夫劍術遠在薑眉之下,幾招下來已是遍體鱗傷,薑眉一劍穿了他的鎖骨,慘叫聲撕破烈烈風雪。
見無法脫身,那車夫索性把心一橫,大叫一聲,以身刺劍,欲要接近薑眉與她同歸於儘。
隻是兩人實力懸殊,不待他近身,薑眉便將其人殺死,卻因風雪過大,不防他死前將手中的劍狠插在馬背上。
兩匹馬兒受驚飛奔,薑眉不懂馭術,隻見身邊可見之處樹木漸稀,擔憂馬車墜入低穀之中,索性斬斷韁繩,讓馬兒自行奔逃。
馬車頓時失去方向,撞在一顆雪鬆上才堪堪停住,薑眉小腿撞在車轅上,頓覺一陣刺骨鑽心之痛。
她掀開棉簾查看顧元琛的情況,看到他隻是撞昏了過去,除卻麵上被炭盆飛濺的火星燙了幾個紅點外並無大礙,才算長舒了一口氣。
環顧四周,風雪呼嘯如有妖邪作祟一般,白茫茫天地難辨,哪裡還有半點其餘馬車的痕跡,薑眉不禁感到陣陣恐懼。
她封緊棉簾,重新點好炭盆,看到顧元琛麵上雪水融化後留下的水珠,抬手想為他擦拭,這才發現顧元琛並未昏過去,隻是被寒症折磨,方才經受寒風,馬車幾番衝撞不知傷了哪裡而今沒有多餘氣力講話。
顧元琛緩緩睜開眼睛,確認薑眉也沒事後,抬手指了指座椅下的木匣,薑眉將那匣子打開,裡麵是幾個火折子,一些點心,幾個水囊和一個藥瓶。
“藥……給我……”
顧元琛艱難說出幾個字,便蜷縮在角落裡不斷呻吟,很明顯他不想讓薑眉看到自己如今狼狽卑猥的模樣。
薑眉把藥丸倒出約莫取了幾顆,扳過顧元琛的臉給他喂了下去,又灌了一大口水,不像是救人,倒像是救治馬兒牛兒一般。
他用衣袖掩麵背過身去,縮在角落裡沉重呼吸著。
廂輿外風雪更烈,雪片吹打在木板上,竟令人生出身在大漠狂沙一般的錯覺。
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顧元琛的情況似乎好轉了一些,他緩緩坐起身,擁緊了身上的輕裘,這才注意到薑眉不知何時將車內的毯墊都覆在了他的身上。
“還沒有人找來嗎?”他故作輕鬆的問道,避開薑眉滿是憂慮的視線,讓她到自己身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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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眉搖頭,神色遲疑,顧元琛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