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乖順地像是換了一個人,即便顧元琛再覺得不對勁,卻也騙不了自己這十餘日來對她是如何萬般思念,更氣她藏了壞水,憋著壞不和他說實話。
既然是有事央求於他,直接開口不就好了,他顧元琛有什麼滿足不了她的,偏偏是用這樣的法子,讓他心裡總是隔著幾分不順。
故而把人抱到榻上雲雨纏綿之時,他也沒留太多憐惜,將她的手製在頭頂,欺負她壞了嗓子失了聲,身入花巷,偏偏是尋了最難受的一處反複流連,瞧著她眼角發紅,眼裡沁著淚喘息不停的模樣。
“咬你嘴唇做什麼,本來也不醜,非要成天癟嘴苦著臉在本王麵前賣慘相。”
他心裡的不快發泄不完,便向薑眉找茬,狹眸看著那分潤的唇,□□燒得更旺,卻又不想太快便宜了她,故意不去親她,抬手去撫撥,卻不慎從她唇舌間撥弄出了一聲嬌柔的低鳴。
“眼睛睜開,誰許你閉眼了?”
他胸腹間的邪火燒得厲害,卻又真怕弄壞了她這玉養的身子,隻能在一些不緊不慢的地方上好好治她,薑眉倒也聽話,艱難地睜開眼瞧他,仰起頭在他沒有笑意的唇上輕輕舔舐。
“王爺,我還沒吃到苦頭。”
她張口緩緩念著,在無聲的浪潮中微眯起了眼睛,從他的鉗製中抽出了手,指尖在他胸口打了幾個彎弧。
顧元琛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會勾引人的女人,怎麼她連話都說不出,就是張張嘴吧,直直瞧著他眼角帶笑,便把他所有的理智和自持都亂散了,他都有點忘了先前在王府裡薑眉是如何對他冷眼斜晲著的。
若是能再早一些時候遇見她該有多好。
顧元琛無奈笑了笑,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道:“你這小賤人,如今活像個小娼婦!你把本王當什麼了?”
薑眉順勢將人摟住,吻著他的唇瓣不放,微涼的手指在他下腹最敏感的地方一筆一畫地寫著什麼。
顧元琛良久才反應過來,先是氣得眉峰緊促,將她壓在小榻邊,欺負得床架吱呀作響,後又自覺奈何不了她,不輕不重地流連,惹得她主動抱緊自己的腰身。
“我是娼婦,王爺是蕩夫,不曾婚配就已經和我這娼婦攪和在一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身邊就多了這樣一個妙人,命懸一線時,能不顧一切拉著他在半人高的積雪裡走下去,纏綿悱惻之時,又總能讓他拋卻一切煩憂苦悶,隻沉淪這一刻春光。
“你說,若是再早些遇到你該多好,再早一些,為什麼石賊之亂前不能遇到你呢……”
薑眉沉溺在欲海中,沒太注意顧元琛在呢喃什麼,隻是抱緊他的身子,享受著他霸道又索取的吻。
顧元琛很懂她,今日她來看他,的確是為了一件事。
十餘日不見,除卻每日想儘辦法忘卻胭蠆散,還有擔憂阿錯,便是反複回想起顧元琛,有時是他那冷酷又殘忍,逼人不得不就範的手段,有時是他病中的模樣,想起他生悶氣,想起他看到邊防捷報時眼角的喜悅之色。
這幾日胭蠆散對她的影響小了許多,她是想來看看自己的心意。
故而雲雨過後,顧元琛一麵抱著她感受溫存,又氣惱自己不爭氣,質問她到底憋了什麼壞事,想求他做什麼的時候,薑眉隻是緩緩搖了搖頭。
“我來看你,聽鳩郎中說,你前日自血羽軍營回來時被人射了暗箭,萬幸梁勝在身邊。”
得知她並無所求,顧元琛本還心中詫異,可是弄懂她後半句寫得什麼,不由得心頭一暖。
“本王無礙。”
“那我能不能留下,這幾日我並不經常難受了,或許可以幫上些什麼,不然回去了,又是一個人整日躺著,無所事事。”
“可以。”
顧元琛將人同毯子裹緊,抱著薑眉坐到了書案前,給了她紙筆,若是再任她在自己胸口上寫字,隻怕他又要忍不住和她親昵,方才的一場,便已經累了她身子,他既心疼她,便不可沒有節製。
瞧著她坐在自己懷中,安靜寫字的模樣,本也就已經是一件賞心悅目,排解煩憂之事。
“這幾日,窨樓的事有沒有消息?”
顧元琛沒有隱瞞,將親衛和洪英調查所得一一告知了薑眉,如今窨樓在京畿,並州,青州的各處據點,以及聯絡樞所,大多已經被清剿,隻有京畿一代尚有幾處,似乎是受到了朝中勢力庇佑,暫時查不到太多消息。
窨樓的前身,乃是顧元琛之父康武帝在世時宰相石勤京秘密設立的情報機構赤衣樓,專為石賊賣命,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後石賊勾結北蠻謀反,北邊淪陷,京城陷落,先帝被殺,王公貴族者出逃南方,黔首布衣者流亡戰火,此間八年又餘直至複國還都,中原百孔千瘡。
期間石賊欲行登基大典之時離奇身故,赤衣樓更名窨樓,轉為殺手組織,藏於地下,以胭蠆散控製大批殺手,暗中擴張勢力,尚不知如今何人執掌。
近年來敬王顧元琛與皇帝顧元珩兩派之爭尤甚,窨樓極其背後逆黨大有死灰複燃之勢,隻是肖小鄙陋,終究難成大事,顧元琛本就痛恨未能手刃石賊,也從未忘記清剿叛黨餘孽,此次薑眉行刺,也算是助他下定決心將其徹底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