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煙眸中閃過一絲冷色,口中卻是笑道:“自是一切安好,阿姊放心。”
“若是有什麼需要阿姊幫你的,儘管說來,可莫要一個人扛著。”謝若煙有些擔心地看著謝若暻,這個妹妹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她便是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外族向來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便是有柳拂玉撐腰,想要過得舒心隻怕也難。
“嗬——”謝若煙漫不經心笑道:“我的能力,阿姊放心便是。”
因著采青會,孟璋特意恩準,各宮妃嬪們皆可與進宮的母家女眷一道用膳,因此,就連冷清許久的玉堂軒都熱鬨起來了。
玉堂軒
宣平侯夫人笑容可掬地看著伺候的人訓話,並讓隨身的俾子打賞了不少的賞錢,才攜了靳容華在內室坐下。
甫一坐下,靳容華便抱怨道:“不過是些伺候的人罷了,阿母作甚這麼給他們臉麵。”
宣平侯夫人臉色一凝,朝靳容華正色道:“阿母教過你多少次了,這表麵功夫,瞧著沒甚大用,可這經年累月下來,卻是最能拉攏人心的。”
“好了阿母,您這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靳容華皺眉,有些神色不虞道:“這靳玉清還真是好運氣,阿母,我不管!我就不讓她嫁給時哥哥!”
宣平侯夫人一驚,再三確認外間無人聽見,才壓低聲音道:“你這話像什麼樣子,若是被人聽去了,還不牽連到侯府!”
“侯府侯府,阿母你就知道侯府,女兒在這宮內都要熬死了你也不管!”說著,靳容華便撲到榻上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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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地哭了起來。
口中抱怨道:“若不是阿母非要在阿父麵前裝好人,便是直接將靳玉清的婚事搶來又能如何?哪裡還會有如今的事?”
“女兒在這深宮之中,位分最低,處處受人白眼,就連聖上都不曾來看過女兒一眼。”
靳容華的聲音愈發氣憤,忍不住從榻上抬起頭,淚眼朦朧道:“偏那靳玉清,捏著郡主的身份,又嫁去侯府做當家主母,一輩子榮華富貴,真真叫女兒恨極!”
靳容華自小也是宣平侯夫人寵著長大的,哪裡見得她哭成這樣,連忙上前將她攬進懷裡勸慰道:“你這又是說的哪門子氣話,論身份,你是天子妃嬪,便是她靳玉清做了侯夫人,不也得給你行禮問安?”
“再說了,當今聖上風華正茂,哪裡比不過時今棠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見靳容華慢慢止住哭聲,宣平侯夫人才壓低聲音道:“如今聖上無子,你若是能誕下一子,何愁將來的前程,再說,你出身侯府,往後便是你父親也會幫你,那靳玉清還不是看你臉色過活?”
宣平侯夫人一番話說下來,可算是將靳容華的眼淚止住了,瞧著宣平侯夫人半信半疑道:“當真?”
“你這孩子,阿母什麼時候騙你了?”宣平侯夫人笑道,伸手用帕子將靳容華哭花了的小臉一點一點擦乾淨,心中卻是歎息,都怪她太過縱容,才將這孩子養成如今這幅性子。
不過如今說這話也是無用,關鍵還是做好眼前事,宣平侯夫人輕聲道:“當務之急,就是要讓聖上寵幸你。”
靳容華一聽這話,心中的難受又湧上來,在胸口堵成一團:“阿母這話說的輕巧,可女兒又不是神仙,還能左右聖上到哪裡去?”
宣平侯夫人橫恨鐵不成鋼道:“哎喲我的傻女兒,有那個男人不愛年輕漂亮的女人?你如今正是好年紀,便好好打扮一番,與聖上來個偶遇,還怕他不寵幸你嗎?”
說完,宣平侯夫人又道:“你如此花容月貌,便是比那懿妃都比得,何況,你堂堂侯府嫡女,難不成還比不過她?”
一番話下來,總算將靳容華哄得喜笑顏開,母女二人用過晚膳,靳容華特意派了溪渠去送宣平侯夫人。
路上,宣平侯夫人理了理衣袖道:“嫣兒的心思淺,在這宮中,且都指望你了。”
溪渠自是行禮道:“奴婢省的。”
宣平侯夫人上前親自將她扶起,溫聲道:“我知你是個衷心的,可嫣兒太過天真,有些事,便得由你來做,若是讓她知道了,反倒不妥,若是有拿不準的,儘管給侯府遞個消息,你可明白?至於你家裡,你的父母兄弟,我自會照料妥當。”
宣平侯夫人這話說的一半關切一半威脅。
聞言,溪渠更加恭謹小心道:“夫人說的是,奴婢必定看護好女郎。”
宣平侯夫人這才滿意點頭:“既如此,本夫人便放心了,嫣兒哪兒還需要你照顧,便不用送了。”
說罷,便自顧自離開,留下溪渠立在原地目送。
今晚夜涼星疏,就在謝若暻快要入睡時,孟璋才踏著月色到了望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