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人喊打(1 / 2)

《明明明月照前身》全本免費閱讀

東方欲曉,薄霧冥冥。

雍州城的城門初開,街上人頭攢動,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

聲音隨著人群,漸漸消失在巷尾的茶館。

巷尾一間茶館,熱熱鬨鬨人聲鼎沸。來往通商,皆在此處落腳。

一人衣衫襤褸,蓬首垢麵,身穿粗布麻衣,肩披短襟小褂,腳蹬破爛長靴,貼著門縫跨步進來。

小二見來人的這副模樣,斜著眼睛,甩起抹布揮人,“去去去,哪裡來的叫花子。”

那人不說話,徑直走到最近的一條案桌上,“嗒”地從肩上取下自己的包裹,在被推搡出門之前,掏出幾兩碎銀,砸在跑堂的懷裡。

小二眼睛中淬出亮白的光,他褪去厭棄,臉上擠出一個諂媚的微笑,“這位客官,您要什麼呀?”

許應壓著嗓子,輕聲道:“君山銀針。”

小二點頭哈腰,應承著。還沒走幾步,一雙滿是傷疤的手便拽住了他。

“您還有什麼吩咐?”小二扭頭,問道。

“此處離雍州城城門還有多遠?”

“約莫著還有二十多裡地。”小二邊說邊從腰間解下係著的抹布,附身把麵前的桌子擦得鋥光瓦亮。

桌子上映出一張秀氣的臉。

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劍眉入鬢。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在那張瘦窄的麵頰上相得益彰。

小二此刻才看清來人的麵目,心中不由得一驚。

這人穿著不堪入目,長得卻是如此標誌,怕是哪戶富貴人家落難的公子。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公子可是要出城?”

許應薄唇輕抿,點了點頭。

“如今出城,怕是不好吧。”小二自顧自地說道。

許應眼皮輕抬,問道:“何以見得?”

“翻過雍州城後的這座山,便是出了大昌的地盤。你若是在城內,自是有我們宋將軍護你周全,”小二疊了疊抹布,彆回腰間,“若是出了城,何時變為韃靼人刀下亡魂,也未可知。”

浮玉山高聳挺拔,山頂積雪終年不化,橫亙在大昌與韃靼之間,以一己之力將雍州牢牢鎖在大昌的北境。

韃靼人以遊牧為生,若是冬日嚴寒,便常常縱馬而來,燒殺搶掠。近年來,韃靼新任可汗勵精圖治,往往出其不意,便小規模侵擾,兩國關係愈發緊張。

許應要的就是這個愈發緊張。

水汽升騰,杯盞中的湯色橙黃明亮,肥厚鮮豔的茶葉在滾燙的水中上下翻飛。她的手摩挲著杯子,似是感受不到驚人的熱意。

忽有台前驚堂木一聲巨響,許應的思緒如退潮般回攏。

說書先生捋了捋胡須,老神在在地開了口。

桌上的包裹悉悉簌簌,一隻白鵝探出腦袋,輕輕地蹭了蹭許應的袖口。

雍州地處偏遠,並不富裕,茶館建的小巧,說書先生上了歲數,聲音低啞,雖中氣十足,卻傳不過這方寸之地。

許應脊背挺直,素手輕撫鵝絨,抱著大鵝坐在最後。

她不聽也知道,這說的必然是如今的周尊失竊一事。

一切的一切還要從十年前講起。

那年明德帝初登大寶,大將軍趙承三擊韃靼,收複失地,血洗百年恥辱。

同年六月,中州出土了一鼎青銅器,造型渾厚,工藝精美。方口圓體,四角刻有浮獸麵紋,栩栩如生。

大昌地大物博,文明璀璨。這般形製的青銅器,實在也算不上什麼稀罕物。

起初皇帝本人也並不在意,可看到周尊的那一刻起,便將其視為國寶,迎入天子廟堂供奉。

原因無他。

僅“宅茲中國”四字銘文,便足以讓天下所有青銅器件黯然失色。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周天子問鼎中原。

没有了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