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傭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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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許應心中納罕,不知這人為何提出這等要求,臉上急出一層薄汗。

燭火幽深明淨,點亮宋琢玉的一雙清瞳。暗色之中,男人身上的銀絲蓮紋閃著幽幽的光。

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宋琢玉低聲道:“你聽不懂?”

雍州偏遠,官員在此無任何油水可撈,韃靼偷襲不斷,邊境很不安寧。

原雍州刺史年年上疏,一時言自己年事已高不堪擔此重任,一時言自己拳拳之心天地可鑒。今年皇帝終於不堪其擾,將他調離了這蠻荒之地。

衣食父母尚且如此,可見雍州留不住人。

如今這般光景,來雍州的人隻會少不會多,眼前這個許劍知,多半懷有不軌之心。

宋琢玉心知,眼前這人十句話裡不見得有一句真的,隻一門心思留在雍州,不是是何用意。

火舌吐息,灼燒了許應的半邊身子,宋琢玉透著火光,打量著她。

“懂的懂的。”許應捏著自己的一角,識趣地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仗著自己衣袍寬大,身量纖細看不出來,許應才敢在他麵前晃悠。倘若外衣一脫,躺到了一張床上,那再不用管看不看得清了,是男是女一眼便知。

許應緩緩後退,心裡七上八下,“撲通”一聲竟是又跪下了。

“將軍,您金尊玉貴,又救了我一命,我報答都來不及”許應言辭懇切地說:“怎能讓您紆尊降貴與我同寢呢?”

說罷,許應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接著不管不顧地走向床邊,從左到右卷起鋪蓋,往身後一抗,轉身鋪在門口。

還不等宋琢玉開口,許應便道:“將軍,您戰功赫赫,若是半夜有人來尋仇,一進門我就給他絆倒。”

“好讓您趕緊逃生。”她語氣嚴肅,不容置喙。

“你若想報答我,安生些便好。”宋琢玉十三歲便入了軍營,還從未有人這般和他講過話。

許應越是抗拒,他便越覺得許應可疑。

可這些也隻是他的懷疑。無從考證。

“往後有話直說,不必下跪。”他從櫃子裡拿了一床被子,雙指一彈,運起風熄滅了燭光。

黑暗中困意緩緩襲來,許應在溫暖的皂角香中,睡足了她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場好覺。

......

“將軍!將軍!”清脆悅耳的聲音穿透整個院子。

“誰呀?大早上的擾人清夢。”許應一覺還沒睡醒,頭往被子裡埋了埋,咕噥道。

“咣啷”一聲,門板被人推開。早春的風裹挾著料峭的濕冷,簌簌灌入,貼著許應的臉龐,從縫隙間鑽進她的被子裡。

許應被冷得一激靈,被子一掀,正欲起床大展拳腳,“都古代人了,能不能講點禮數?”

少年的動作戛然而止。

許應睡眼惺忪,起床氣還未發作,就聽見賀長齡驚呼:“你是何人?為何睡在將軍的床上?”

這一聲又把許應從夢中拉回了現實。

許應低頭,繡花軟枕,描銀刻金,身前的錦被光滑舒適,在明麗的春色下泛著柔光。

自己鳩占鵲巢安安穩穩地睡在人家的床上,地上哪裡還有鋪蓋卷的影子?

許應撐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完好,這才放下一顆心。

她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皺,一改剛才的頹喪,對著賀長齡謙和地行了一禮。

“在下許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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