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齡拎著醫箱,身上的菩提壓襟叮鈴作響。他揮手道:“楊小姐,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話還沒說完,轉頭就看見了宋琢玉,當然也看到了他對麵的許劍知。
賀長齡心道,將軍對楊小姐有意,上次肯定是準備的不充分,這次收拾好了,定然會上門拜訪。
怎麼身後還跟著個許劍知!這不是成心攪擾彆人的事嗎?
“將軍,你來了怎麼不進去?”楊止歌走到了門口,也看見了宋琢玉,笑著問道。
楊止歌偏著腦袋,有些疑惑,怎麼平時沒人來,現在一下子都來了?
“這個畫修好了,咱們一塊兒去賣了吧。”許應瞧見了楊止歌,笑道。
“笑什麼笑。”賀長齡捂著她的嘴,嗬斥道。
又要單獨和楊小姐說話,許劍知這麼能說會道,長得比及將軍也不遑多讓。要是讓他哄得楊小姐心花怒放,那還有他們將軍什麼事?
簡直是豈有此理。
“你們先聊,我和許公子去攬月閣等你們。”賀長齡略帶威脅地說:“好不好啊,許公子?”
許應正愁不想進門,剛好有個機會脫身,迅速道:“長齡哥哥,好好好。”
“將軍,末將告辭。”賀長齡躬身行禮,帶著許應走了。
“許劍知,你”賀長齡站在巷尾,壓低了聲音,眼神中滿是緊張,“將軍心情不好你知道嗎?”
宋琢玉長得好但是心情不好,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許應心道。
牆腳下立了兩個人,賀長齡揪著許應的衣領,兩人竊竊私語,如同做賊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乾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賀長齡語氣柔和,關心道:“哎,你不要去攪合將軍和楊小姐,知道嗎?”
許應心說,這本來是我和小姑娘兩個人的事情,是你家將軍非上趕著給我送錢,我也沒有辦法,怎麼現在又是我攪合他們?
胳膊被頂了頂,許應扭頭看去,十六七歲的少年抿著雙唇,眼中儘是關切,撒嬌一般,道:“許劍知,你說話呀。”
見賀長齡這般關心宋琢玉,許應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發酸,竟羨慕起他來。賀長齡低頭盯著許應,簡直就要跳腳了。她自然地抻了抻衣袖,用力地撞了撞賀長齡的胳膊,輕聲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楊止歌步履款款,把宋琢玉迎入家門。
院內乾淨整潔,花木繁盛,隻是坐南朝北,不見日光,仍舊陰陰冷冷。
楊慶這狗賊,富甲一方,指頭縫裡流出幾個錢便足夠她們母女找個好點的住處。楊止歌再是庶出,薛慧再是妾室,怎能讓正室這般欺辱。
想著想著,覺得楊慶還不如自己的爹,甩袖一走,自此絕了念想。
許劍知要是偏要欺負這孤兒寡母,宋琢玉定不會坐視不理。
“娘,將軍來看你了。”楊止歌雙指挑起簾子,輕聲道。
爐上還在熬著藥,屋中藥味彌漫,苦味倒灌進宋琢玉的鼻腔。房間不大,收拾得井井有條。
床上的婦人看起來有些病容,眼神空洞,神色慘淡,見宋琢玉來,要起身行禮。
宋琢玉走到床邊,扶著她的手腕,輕輕地讓她坐回去。
“止歌都和我說了,多謝將軍。”薛慧看著宋琢玉,言辭切切,“不知您今天要來,還未打掃,讓您見笑了。”
宋琢玉看著她,語氣輕柔,生怕驚擾了她:“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