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豈會騙你不成?”楚佩晟淡淡道:“她二人朝夕相處,早於一年前便已經在一起,蘇黛盈雖然也是頗為思念你,可是到底是更愛葶兒。”
“……………………”齊墨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可是楚佩晟卻不願意就此將話題打消,他乘此良機,想要打消齊墨心中對於蘇黛盈的眷戀,他道:“朕當初知道了蘇黛盈與你的婚約,雖然一開始不甘,但是後來卻也是給了她一次機會的。”
齊墨心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他瞳孔驟然一縮,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麼。
楚佩晟卻是不依不饒,窮追猛打,“朕告訴她,她可以留在宮中,與葶兒在一起。也可以離開這裡,去邊城尋你,自此之後,我不會再乾涉你們半點。”
齊墨麵色已經慘白,他已經預料到了之後的事情,手指攥緊,手背上也冒出了青筋。
“………可惜蘇黛盈選了葶兒,她對你的心思,並不是男女之情。你與她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齊墨,你問問自己,你對她的心思,真的是男女之情麼?”楚佩晟善於口舌,他循循善誘,已經叫齊墨眉眼間露出了悲慟的神色。
“齊墨,我之心於你,便如那砒.霜.毒.藥,虎狼猛禽。”楚佩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走下大殿,身體的陰影將齊墨全數籠罩,那聲音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他道:“你對蘇黛盈,隻是兄妹,並非夫妻。我對你,從始至終,便是夫妻之誼,男女之情。”
“你說,我兩年時間,隻迎蘇黛盈為妃,卻一直未曾與她有過情誼,到底是為了誰!”
他一字一句,猶如利劍一般直身寸到齊墨心底最深處,叫他一時之間居然迷茫起來——自己對於盈兒,真的是男女之情麼?
——臥槽這口才他媽是傳. 銷組織裡出來的吧!
楚佩晟並不知道齊墨心中對他的一腔吐槽之情已經猶如黃河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他依舊在對可憐的失意青年進行洗.腦活動,他道:“情至深處則有欲,你對蘇黛盈,難道不情深麼?”
齊墨張了張口,搖了搖頭,他對待盈兒的情誼自然十分之深,這點絕無半點虛假!
楚佩晟見他入套,便道:“既然如此,你可對她生過欲.念?”
“未曾,我,我一直………”齊墨已經已經有些無措,他滿臉茫然,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心中滋味百般複雜。就連那看向楚佩晟的眼眸,也已經帶上了難得的脆弱。
那堅冰消融的美景實在叫人看得上.癮,楚佩晟心裡也是一鬆。他道:“既然你心心念念都是她,那麼卻為何沒有對她生出過欲.念?齊墨,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想要的什麼。”
見齊墨已經動搖,楚佩晟乘勝追擊 。他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溫柔下來,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貼得極近。
“這世上,無人能忍住對心上人的欲.念。便如我對你。可是兄妹卻是截然不同。你當她是妹妹,自然生不出此等齷.齪念頭。”
楚佩晟與齊墨額頭相貼,他狹長的鳳眸中一片脈脈情誼,清澈見底。那欲語還休,如絲線一般要把人纏繞起來的深情叫齊墨忍不住身體一顫。
“我隻問你一句話,我不是大楚的皇帝,你也不是大楚的將軍。我是楚佩晟,你是齊墨。所以你萬萬莫要欺我。”
齊墨嘴唇微顫,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麼,楚佩晟緊緊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逼問道:“齊墨,你可有一次,對誰生出過念想?”
他讓齊墨做了那般多的“春.夢”,便不信他一點兒察覺都沒有!楚佩晟心裡不由有些得意地翹起了尾巴尖兒,同時卻又有些莫名的緊張。
而楚佩晟問出那句話之後,齊墨便是狠狠一顫!
有沒有對誰生出過欲.念?他那幾日,不就一直………齊墨想起自己那些怪誕的夢境,心裡頓生荒唐之情,這、這怎麼可能!
他一向喜愛女子,怎麼可能會?!
青年將軍的想法,楚佩晟一眼就可以窺破,他心頭微動,離得更近了些。
“是有的,對不對?”楚佩晟聲音之中,居然有幾分喜意,他道:“是有的,對不對?”
齊墨恍恍惚惚,他看著楚佩晟近在咫尺的臉龐,也不知道是哪裡生出來的一股力氣,他艱難地道:“………不。”
楚佩晟麵容呆滯,如遭雷擊。
齊墨默默偏過了臉去,他緊緊閉上了眼,聲音沙啞,“從來就沒有。”
楚佩晟:“……………………”
齊墨臨到近晚,宮門將關的時候才出了宮,他一身銀白甲衣,跟隨在引路的太監身後,默默出了宮。
楚佩晟要把齊墨拐回來,自然不可能叫他回到齊間那裡。他那數道封賞中便有一所宅邸,裡麵已經修建好假山流水,亭閣繁花,還有數百仆役。
隻要齊墨回來,就能直接入住,不用擔心住處的問題。
因此這一晚,齊墨就在這裡住下了。
——這段時間來,礙於人設,他一直隻能跟著楚佩晟的套路走。現在難得掰回一局,當真是神清氣爽啊哈哈哈哈!
齊墨半宿沒睡,做足了樣子。和三七打牌連贏了七把,隨即一人一係統又看了一把電影,在係統商場買了個道具,把一本升級爽文流開山神座具影化,看了個爽。
隨後幾日,楚佩晟都沒有再召他進宮。齊墨也樂得清閒,頂著一臉憔悴的模樣整日窩在府中看具象的。
那道具不愧是價值數萬積分的五星級土豪專用款,具象出的景象華美震撼,完美地契合了齊墨自己的腦洞——然後他就買了一本小黃蚊具象化,然後就被三七教做人了。
頹廢了數日之後,齊墨被三七沒收了所有的和道具,還被斷了網。他無奈之下,隻能滾去了一個世家子召開的宴會。
齊墨如今也算是一個可以拉攏的禦前紅人,自然有雪花一般的請柬被送到了他的府上。
這些請柬背後代表的宴會大多十分正經,是世家用來和他拉關係,順便試探一二楚佩晟口風的產物。
齊墨被斷了網,隻能在請柬中翻翻找找。他找了一封日期定在這一日的,然後便換上便裝,欣然應約了。
他騎著馬匹到來之時,那幾個世家子居然莫名生出了幾分受寵若驚的心思來——如今誰人不知這新晉的鎮遠候不喜應酬,如今竟然應約而來,難不成是他們這幾人中與他有舊不成?
幾個世家子麵麵相覷,彼此都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他們幾人本來隻是抱著僥幸心理給這一位送了請柬,如今剛剛到此,便看見了一名黑衣青年於亭下長身而立,當真是驚嚇大於驚喜,叫人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齊墨在請柬中挑挑選選,自然並不隻是為了找個合日子的請柬。他在一大堆請他赴宴的請柬中,竟是看見了一封極為清純不做作,和那些妖豔賤貨畫風完全不一樣的請柬!
請柬的內容是這樣子的:
清風伴長陽,落雲依山岡。聞城外小林有惡虎撲人,欲於九日後前而獵之,聚嵩明亭下,君約否?
——再下麵就是那請柬送來的日期。
翻譯一下,這個請柬就是這個樣子的:
日頭挺大還吹著點風,雲霧也挺大的,落下來能把山頭都給圍了。
聽說城外邊有個林子裡頭有一隻吃人的辣雞老虎,我們一夥人準備弄死丫的除惡揚善,九天之後嵩明亭下大夥集合,大哥,約不約?
齊墨掐指一算,正好今天就是那九日之後,那當然是約,約約約!
然後齊墨就騎著馬來了,身上也隻是帶了點孜然銀兩。他等了半晌,才等到幾個身著錦衣,後邊還掛了一堆仆從的世家子弟騎馬而來。
然後那幾個人就從談笑風生,齊齊變成了一臉懵逼,再從一臉懵逼,變成了受寵若驚,再然後,他們就從馬上下來了。
齊墨視力特彆好,他還看見一個翩翩少年從馬上下來的時候,還腳滑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下來,旁邊的人連忙在他屁股上托了一把,才避免了這人直接從馬上摔下來的殘局。
齊墨的眼神,頓時就有點小微妙了——誒呦臥槽,他難得出門一次,就遇到了一對斷袖。他是不是又掉了楚佩晟的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