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流藏了多少東西齊墨不知道, 但是對於他到底好沒好這件事情, 他卻是很清楚的。
“你已經儘數痊愈。”齊墨低垂眉眼, 顯得十分溫和。
寧不流道:“那咱們是……”
“是我借助了你那枚玄牌。”
齊墨不等他說完, 便將假托的借口拋出。以他的性格,本不該如此急切, 這一舉動, 隻是為寧不流埋下一點小小的種子。
寧不流見齊墨不願多說, 含混過去, 心中也不由帶了一點異樣。他頓了頓, 臉上含笑, 繼續道:“那你現在去接受傳承罷, 如何?”
齊墨微微搖頭, 他道:“我走的是佛道, 這真仙傳承,與我不合。你去罷。”
寧不流卻義正言辭道:“是你帶我來的這裡, 該是你的,就應該是你的。我什麼力都沒出, 你現在在這裡接受傳承, 我去其他地方溜達溜達, 說不定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不。”
齊墨依舊拒絕, 他道:“這份傳承,本來就與你十分契合。我修行佛道, 若是接受仙道傳承, 是會生出心魔的。”
寧不流道:“那你帶我來這裡!”
他微微蹙眉, 顯得有些孩子氣的不滿,“……那我這還算什麼。”
“此事並非像你想像的那般。”
齊墨目光幽深,他垂眸下來,低聲道:“那姓杜的修士,如今已經在這裡開始接受傳承。他心術不正,若是得到傳承,蒼生定有大禍。如今我不便受了這份仙道傳承,便隻有你能上了。”
況且真仙傳承也沒有那麼好得,齊墨把這句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繼續道:“我知你心中在想I些什麼,這事若是成了,便是對我最大的好處。便是你心中有愧,之後也有能力足以報以我這份因果。”
寧不流不好說話,隻覺得格外彆扭……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似乎在他遇到齊墨之後,就一直都在經曆。
先是被一塊又白又甜的和尚餡餅砸了頭,接著又是一塊又大又沉的真仙牌餡餅,簡直要把他砸得頭昏腦漲。
“我……”寧不流本想要許下什麼諾言,可想了想,又覺得不靠譜。便對齊墨道:“那我去。”
若是他真的能把這大餡餅吞下去,他就與這傻和尚簽訂魂契,自此之後,他所擁有的一切東西……當然道侶除外,都會給這傻和尚分一半。
寧不流雄赳赳,氣昂昂,跟著齊墨一路往真仙留下的殘影下走去。
殘影與真人一般無二,甚至還有呼吸時,胸口的輕微起伏。若非齊墨早知道這個世界的真仙已逝,肯定要以為這是一位真的仙,降臨在這裡。
杜漸然諾已經坐在殘影下方,雙目微合,他身邊流轉七色霞光,身上的氣息在一次次的吐息之中壯大起來,澄澈純淨,超越了金丹期應有的氣息。
寧不流看見他,先氣勢洶洶地湊過去,找好角度,想要踹他一腳,最後叫這人行岔經脈,走火入魔,修為倒退三大階!
卻被齊墨擰著領子,摁在地上,嗬斥道:“這時候了,你根本傷不到他,快點參悟這裡的道韻,彆讓他快了一步。”
“…………”
寧不流有點委屈,他盤腿而坐,隻能依照齊墨所說,開始參悟道韻。
“……這裡的道韻在哪裡?”
齊墨:“…………”
齊墨無奈指向真仙殘影:“……它。”
真仙逝去,隻留下一道殘影。他所留的試煉,也隻是使得那些天縱之才,穿過層層防護,尋來這裡。
這之後,便隻要能參悟出這道韻,真仙傳承便的儘在手中。
寧不流瞪大眼睛,努力地仔細去卡看那抹殘影。
殘影保留著真仙身前的容貌。
他一身黑色衣衫,黑發白膚,格外俊美。
一身氣勢,便好似沉睡之中的絕世凶獸,雖透露出幾分慵懶意味,卻依舊看得人汗毛炸起,不由生出冷汗。
這該是平常人的想法。
而寧不流將其形容記在腦海中,呆坐在原地半晌,卻隻覺得——
唉。
這所謂的真仙,原來長得還沒有傻和尚好看啊。
…………
寧不流沉浸在參悟道韻的境界中,身邊沒有半點異像。相比較一邊溢出香氣、綻放出各色異彩,還有蛟龍虛影圍繞周身的杜漸然諾,實在是樸素得有些過分了。
齊墨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心道若非知道寧不流才是主角,他現在都得懷疑人生了。
不多時,寧不流身上終於開始有了些不一樣的氣息。他呼吸吐納之間,有精純的靈氣被納入肺腑。
見到他終於進入狀態,齊墨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