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原地離開,一指抹開指尖,逼出體內心頭血。
一滴晶瑩剔透的血珠,落到寧不流天靈處,直接融入其中,不見半絲波瀾。
寧不流身邊,瞬間響起一聲清越劍鳴。
他悶哼一聲,全身皮膚都裂開,流出黑紅色的血來,染紅一片地磚。
一道劍影,漸漸自他天靈處浮現,雖然模糊,卻在無形之中,綻出蒼茫的劍意。
那劍意一點點被抹去,劍影也模糊變換了形態。齊墨沒有關注這些細節,他在寧不流身上摸了一番,尋出小牌,又抽出長劍,轉而走到杜漸然諾身後,乾脆利落地將劍穿過他心窩。
杜漸然諾依舊沉浸於道韻之中,無法自拔,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身上的傷勢也在自動收縮,緩緩痊愈。
齊墨低低笑了一聲,他不再嘗試,轉而乾脆利落地將劍一橫,手下用力,剜下了他的腦袋。
原本盤腿而坐的身體忽然軟下,杜漸然諾才反應過來,他的神魂自天靈之中漂浮而出,先看見了自己的屍身,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叫。
“彆吵。”
齊墨慢條斯理,他伸手一招,便把杜漸然諾的魂體捏住了,帶著笑容道:“可彆驚了他。”
說罷,他便將杜漸然諾的魂體收入體內,禁錮住他,這才又去摸屍,取出玄色小牌,再去清理地上的痕跡。
很快,傳承殿中便又變得一塵不染。
齊墨丟了劍,兩方小牌合在一處,浸了他的血後,便又暫時融為一體。
他轉而沿著台階,走向了殘影所在的座椅旁,去抽取殘影手中的長劍。
本來虛幻的殘影,在他觸碰到的一瞬間,變得凝實起來,還帶著溫熱的溫度,猶如真人。
殘影帶著似有若無的淺淡笑意,睜眼看向了他。
齊墨行了一禮,鎮定自若道:“還請借老祖佩劍一用。”
他說罷,便伸手握住了那一柄烏鞘長劍。
長劍的虛影綻出一層水一樣的波紋,在齊墨手中由虛變實。
齊墨抽劍出鞘,隻見寒光湛湛,劍光清冽如水。劍身映照出一張俊眉長眼的俊美麵容來,正是齊墨的臉。
他滿意地看著手中的長劍,對殘影道:“弟子多謝老祖。”
說完這一句,他便直接轉身,身形如水紋一般波動起來,消失在了殿中。
這小牌看似隻是進入傳承秘境的通行證,實則還能掌控一部分秘境。齊墨現在拿著它,雖然無力影響傳承,但是以真仙血脈的身份,在其中自由行動,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自傳承殿中出來,出現在一片密林當中。
那幾個曾追殺過寧不流的金丹修士,正被一隻血脈不凡的妖獸追得狼狽逃竄。
齊墨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七,人正好齊了。
他並未隱藏身形,因此那領頭的金丹很快便發現了他,驚詫之時,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畢竟佛修的慈悲心腸可謂遠近聞名:“和尚,快救我一把!”
齊墨立在原地,他一言不發,臉上卻帶著淺淡笑意,一步踏出,便擋在了妖獸麵前。
那妖獸本想一爪將他撕開,卻在下一瞬嗅到了他身上來自真仙血脈的氣息,瞬間嗚咽一聲,停下動作,十分溫順地拜倒在地。
領頭的金丹隻以為是齊墨使了什麼手段,他鬆了口氣,冷笑道:“死和尚……”
他狠話還沒說完,便見齊墨神色淡淡,猶如孩童嬉戲一般,十分隨意地劃出一劍。
其閒庭信步、自然從容的姿態,可謂是從容不迫至極。
而領頭金丹的頭顱,卻已經從他頸上落了下來,咕嚕嚕滾到一邊,沾了地上的枯葉爛泥。
齊墨伸手一招,便將他的魂體招來,收入體內。
空氣凝固了幾秒。
緊接著,一聲女修的尖叫劃破天際,驚恐淒厲至極。六道身影如六道劍光,不要命一般崩逃潰散!若是他們麵對這妖獸也用出這般速度,怕是早就把它甩開。
齊墨微微一笑,他一步踏出,便來到其中一人麵前。
那人還未曾反應過來,頭顱便已經高高飛起,魂體尚且無措之際,便已經被齊墨收入體內。
齊墨平靜從容,他自此處離開,又來到另一人麵前,一劍封喉,收起魂體。
其瀟灑寫意,便如謙謙君子庭中看花,隻見一片寧靜平和。
等到最後一人的鮮血,濺落到他雪白的僧衣上,青年僧人放才慢吞吞地收劍入鞘,低聲笑道:
“因果輪回,諸君欠我齊家嫡係並旁支族仆客卿,共計兩千三百七十二條性命。”
“如今,也該還給小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