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帝台不渡春 雲目 5573 字 2024-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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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驚春打窗邊一瞧,果真見那巷子裡正躺著個女子。看方位,大抵是從十一號房墜落。再瞧那被撕碎的衣衫,應是三樓地字,是個不大情願的紅倌人。

“生了何事?”王公子問道。

楚驚春掩了窗子,聲音卻又帶著外頭的寒涼:“有姑娘墜樓,公子莫看了。”

王公子醉著,原也沒打算探個究竟,可聽楚驚春如此說,沒來由聽出其間的一絲落寞。應是芝焚蕙歎,同命相憐。

“公子用茶。”

楚驚春坐於王公子一側,將那醒酒茶又往前遞了遞。

王公子不好再推拒,仰麵飲了乾淨。杯盞落下時,許是叫方才的事驚著,亦或當真清醒些,到此刻才算正經瞧見眼前人的麵目。

女子眉目清冷,像這冬日裡的一片雪花。

“還未問及,姑娘芳名?”

“喚我輕白就是。”

“輕白?”王公子微微點頭,“好名字。”

楚驚春見他麵上鬱色不減,起身道:“公子用些菜,我再為公子撫上一曲。”

提及撫琴,王公子這才想起方才所說楚驚春拙劣的琴藝:“輕白姑娘這般琴藝,怎會做了這樓裡的清倌人?”且以她的麵目,實在不像是賣藝之人。

楚驚春似被戳著痛處,眸光閃躲又強自鎮定:“方才那位姑娘墜落,公子不曾見著,我見著了卻覺她跳得實在不好。”

“輕易舍棄性命,自然不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毀壞已是罪過,更何況是奔死而去。

楚驚春微微搖頭,低垂的眉眼露出些許無奈:“她應選一個高處跳下,如今未死,往後怕是更加生不如死。”

“輕白姑娘!”王公子目露震驚,“莫非你也是這般想?姑娘若是不願身在春和樓,為何不抽身離去?”

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隻當這世道多得是自由之地,不知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楚驚春收斂眉間鬱結,一麵為王公子奉菜,一麵撐起一抹笑意:“公子自有心事,我不能為公子排憂解難,反倒叫公子多慮,實在不妥。公子若覺我是個可說話的,不妨說與我聽。”

王公子怔了怔,女子麵容當是清冷自持之人。可偏是這樣的人,露出幾分軟弱,再添幾分逞強,愈是叫人不忍。

“我沒什麼要緊事,”王公子擺擺手,無謂道,“不過是家裡定下的婚事,不叫我滿意罷了。”

楚驚春溫聲寬慰道:“公子清雅不俗,您的父親母親定也是眼光獨到之人,若公子實在不願,不妨與長輩們再細細說……”

“說不得!”被引了話頭,王公子忍不住喋喋出口,“輕白姑娘,你不知曉,家父家母乃是極為執拗之人,輕易難以說通。”

“嗯……”楚驚春頓了下,麵上亦有些為難,可還是勸道,“公子可否勸一勸自己,令尊令堂為公子挑選的小姐,想來出身性情俱是上佳。”

“我見過她。”

王公子氣性漸漸泄了出來,脫口而出:“那是被養壞了的大小姐,脾氣似炮仗一般,我可受不得。輕白姑娘,她若能有你一分溫婉,我又何必如此煩悶?”

溫婉……

這措辭一落地,便叫屋內的楚驚春和一牆之隔天字十一號房的煙蘭,不約而同冷笑出來。隻是楚驚春落在心底,煙蘭顯在麵上。

溫婉?手上沾血奪人性命之人,竟也稱得上溫婉,實在是可笑至極。

煙蘭趴在牆上又聽了會兒,直至那王公子叫下人攙著離去,這才匆忙到後院與雲娘回稟,雲娘聽了亦是冷哼一聲,“我倒不知她還有這諸多麵目。”

煙蘭不停搗著下頜,繼而道:“掌櫃的,原來她不止手段了得,玩弄人心竟也是一把好手。王公子離去時,竟允諾她改日定會為她贖身。”

“贖身?”雲娘不屑道,“來這的人,哪個不曾說過這話?也就那新來的姑娘會信上一二,後來也都知曉這話不過是男人哄騙你的伎倆。不過,”雲娘頓了頓,“想來輕白不會信他。”

那姑娘過於剔透,這話騙不過她。

“輕白姑娘信不信奴婢不知,可奴婢聽王公子所言,仿佛有幾分真心。掌櫃的,您不曾親耳聽著,那輕白做得一副可憐相,隻怕是個男人都會心生憐惜。”

楚驚春與王公子所言,煙蘭字字句句轉述給雲娘聽。雲娘琢磨著楚驚春所言,自也明白其中彎繞,可那王公子婚事在即,便是為著體麵應也不會在這時為一個清倌兒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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