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帝台不渡春 雲目 5573 字 2024-07-04

於家族,實在有損。

正想著,有人敲門,進來一個丫頭,道:“掌櫃的,有人要見您。”

“什麼人?”煙蘭問道。

丫頭應聲:“來人沒有自報名號,奴婢瞧著,像是哪家的下人。”

煙蘭忙行到窗前,推開一個細小的縫隙向外瞧去,遠遠地,果真見一個衣著體麵的男子立在那處。論及麵目,果真是方才同王公子一道來的小廝。

“掌櫃的,真是那王家的下人。”煙蘭音帶詫異。

雲娘亦是驚了下,思忖過後與那丫頭囑咐:“說我不在。”

雖說輕白未必自個想走,可雲娘如今尚且拿不準輕白所為,投身春和樓到底是為著什麼。那麼,至少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更何況,這王家在京城也是極有臉麵之人,趕著這光景,她若見了王家人,不論推拒還是應下,都是不妥。

索性不見,也免了這遭煩難。

丫頭離去,雲娘將煙蘭招到身邊,附耳低語幾句。

煙蘭一應點頭,末了,又是問道:“掌櫃的,司予姑娘那邊?大夫說她的腿好不了了,往後就是個瘸子。您看,要不索性將她放了,這麼個瘸子放在咱們樓裡,也沒什麼用。”

“我倒是懶得管她。”雲娘道,“誰叫她命不好,家族獲罪,男子為奴女子為娼,我若是將她放了,自個就得吃官司。”

“罷了,你吩咐下去,仍將她關在柴房,看著她不許她死,也不許人伺候她。往後身子發膿得了爛瘡,也隻叫她自個受著。”

煙蘭嘴角抽了抽:“司予姑娘怕是受不得這些。”

那官家小姐忠貞剛烈,寧可一死也要保存清白。可正是做了十幾年的千金,為了維護體麵,死是容易的事。可若是死不成,看著自己一點點腐爛,那才是生不如死。

如此一來,自然要有所抉擇。

……

入夜後的京城愈發陰冷,春和樓前院各個房間都備著炭火和暖爐,可這後院柴房,窗子破了洞也無人修整,甚至未有燭火照明。隻是前頭太亮,光影從那破洞裡映過來,勉強可見一絲光明。

倒不如徹底黑下來才好。

倚靠著冰冷牆壁的女子全身不得動彈,倒不是有什麼束縛,隻是太過虛弱,沒了力氣。

然寒風欺人太甚,鑽過她破敗的衣衫侵入傷口,起初像冷刃一樣將皮肉撕開,後頭才漸漸覺得疼,疼到極處,她依舊想死,想要擺脫眼前的一切。

偏生死不得。死不得。

這念頭順著腐爛的傷口一點點折磨她,絕望到了儘頭,反倒令她生出些生的指望。

死不了,大約隻能活。

同這死寂的柴房成了鮮明對比的,是前院的大堂。

大堂人多,縱是敞著大門,亦是一派暖融融光景。往日人們三兩人坐上一桌,或是敘話,或是飲酒用飯,大抵各處都有聲音,又不儘是嘈雜。這會兒人們聚在一起,將中間著青色衣袍的公子圍住,各個眼中存著探究。

一人揚聲道:“霽塵兄說的可是真的?這樓裡的清倌兒紅倌兒我可都見過,怎不曾聽說還有這麼個姑娘?”

春和酒樓與尋常的青樓妓院不同,大體做得仍是迎來送往的客棧生意,自這大堂一側出去,便是可供下榻的數十間廂房。而這陪客的女子,不過是錦上添花,叫這酒樓愈發繁盛罷了。

然則說是錦上添花,居於春和樓的女子仍是滿京城最佳,旁的青樓裡的紅牌,到了這,也要落個下乘。

因而今夜,才這般熱鬨。

林霽塵將手上折扇“啪”地一聲展開,扇麵一下一下揮在胸前,瞧著一眾看客伸長了脖子,這才下頜高抬道:“那是自然!輕白姑娘乃是新來的清倌兒,你們不曾見過罷了。”

“新來的姑娘?”

“若非林兄已經見過,當真那般絕色?”

“論絕色,我可隻認蘇蘇姑娘。”

蘇蘇姑娘,乃是春和樓當下最火的紅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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