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砂出了院門,朝著荷花池的小亭走去。遠遠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
這寧小明和寧歌據說整整兩年沒見過麵,所以按理說有點變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寧歌一直盯著院門那邊等著寧小明,姐姐終於肯見他了,她是不是在怨他當初沒問過她就把她送進了王府,是不是在怨他丟下她一個人。姐姐那麼柔弱的一個人,想到她可能受人欺負,寧歌就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唐砂走近亭子,那人一直望著她,看得她有點難受。
唐砂在想,要怎麼開口呢?對於她來說,寧歌隻是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而已。就算臉皮厚的她也不好意思借著寧小明的關係借那麼多銀子,有點難搞。
唐砂剛進了亭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眼前的人一把抱在懷裡。
“姐姐。”寧歌呢喃道。
寧歌和寧小明一樣大,隻有十七歲,可已經有一米八幾的身高了,長到一米九,也是一定的事,這難道就是遺傳的強大了嗎?
突如其來的擁抱把唐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把人推開。可這個弟弟卻越抱越緊,唐砂力氣再大,對比起他們這種武將也還是差得太遠。
“小老弟,你先把我……”額,話還沒說完,唐砂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感覺,他好像,在哭。
艸!老子還沒開始裝可憐,你特麼就先哭了!不過看起來寧歌對寧小明的感情極深。
“姐姐,我想你了。”寧歌帶著哭腔道。若是趙離他們看到這一幕,一定驚得目瞪口呆。平日裡高冷寡言,成熟穩重,戰場上麵不改色,冷漠嗜血的寧歌寧將軍,此時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抱著姐姐哭。在唐砂眼裡,他確實隻是個小孩子。
唐砂被肉麻得起了雞皮疙瘩,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任由寧歌把她抱著。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寧歌才把她放開。仔細看寧小明的臉,瘦了,高了,也黑了,和從前白嫩豐腴的她完全不一樣了,看著宛若兩人。
唐砂一臉無奈的盯著寧歌,隻見寧歌眼眶又開始泛紅,立刻慌亂道:“你怎麼動不動就哭,我沒把你怎麼著呀。”
寧歌聽了唐砂的話,也是尷尬的笑了一下,剛見麵就在姐姐麵前哭鼻子,自己也算長大了。可姐姐,怎麼用這種眼神看他,感覺有點無奈,有點……陌生。
“姐姐,你這兩年,如何?”寧歌問道。
唐砂走到亭子裡的石桌旁,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寧歌也坐。
寧歌聽話的走了過來坐下。
“我這兩年過得不怎麼好,經曆了很多,吃了很多苦。你以為那些女人很善良嗎?所以為了更好的活著,現在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唐砂苦笑著,瞎忽悠道。
“她們欺負你?”寧歌皺起了眉頭,眼裡閃過一絲冷漠。
“以前是,現在沒人敢欺負我,欺負了我,她們也得不到好下場。嗬嗬,寧歌,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變得有些可怕?不像你姐姐了?”唐砂帶的苦笑轉換成了冷笑。說實話,她覺得自己演技有點尬,有點作,還有點狗血。
“姐姐永遠是姐姐。”寧歌壓住心中略微的不適應,有點驚訝,又有點心疼。
“所以你這次來,就是來看看我?”唐砂直視寧歌問道。
“我……王爺讓我三個月後隨他一同歸塞,我就想來多看看姐姐。這一去,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也有可能……”寧歌想到了什麼突然沒了聲,隻是對著唐砂笑了笑。
唐砂猜到他後麵想說的話了,也可能再也回不來。她有點不明白這些少年,究竟懷著怎樣一種心思上戰場,在麵對生死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麼。
其實,她很想去看看,也想上一次戰場,想讓自己的人生有彆的價值,對於價值的追求,是無止境的。沒關係,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搞定吧。
“所以,到時候我怎麼辦?”唐砂問道。
“我把所有東西都留給姐姐,這兩年我存了不少銀子。若是我……,這些銀子也可讓姐姐一世無憂。”寧歌說完,有感覺表達得不夠,繼續說道:“明天我就,不不,今天下午我就讓人給姐姐送過來。”
唐砂暗道:他不會知道自己的目的了吧,自己這還沒開口呀。
“你以為,我要的是銀子?”唐砂麵不改色違心說道。
“姐姐,你想要什麼?我一定都給你弄來。”寧歌有點慌。
唐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問了他另一個問題:“寧歌,你去邊塞,後不後悔?”
寧歌沒想到唐砂回問這個,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表情突然變得認真,甚至說虔誠,看著唐砂道:“為國而戰,榮幸之至。”
唐砂聽了回答,也愣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也不再裝作冷漠的樣子,拍拍寧歌肩膀,語重心長道:“寧小明得弟如此,榮幸之至。”
她知道,寧歌除了銀子,能給寧小明的隻有相隔千裡的情義。這孩子,很正!是她一直欣賞的那種人。
寧歌很是驚喜,想當年,自己說要去的戰場時候,姐姐可是很生氣而且不支持的。如今姐姐認同了自己的做法,甚至把他當做她的驕傲,還有比這個更讓人開心的事嗎?
想著又想去抱唐砂,唐砂立馬後退一步,對寧歌道:“這麼大了,彆老動手動腳。”
“是,姐姐。”寧歌有些羞澀的答應。
由於這幾天寧歌忙著做葉懸淵交給他的事,時間有些緊迫。他能抽空來看寧小明已經是難得了。所以也就再聊了一會兒,寧歌就帶著不舍的情緒走了。
至於聊的什麼,當然是寧歌偶像葉懸淵。唐砂就說了句,很少見道王爺,不了解。然後寧歌就開始吹葉懸淵的各種,和唐砂大致印象裡的除了長像,就沒什麼一樣的了。
唐砂也知道不能憑著一兩件事就去判斷一個人的為人,彆人嘴裡說的也不能做標準,最多參考。她也不便多做評價,有機會倒是可以好好認識一下寧歌口中這個“神”一般的人物。
寧歌走後,唐砂直接回了院子。若是寧歌給了她銀子,就算她認為是借,那也也是她唐砂欠寧歌的了。欠的不隻是錢,而是情。她占據了寧小明的身體,接受了本屬於寧小明的情,這怕是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