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認為倒是不奇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若這天下,隻有皇家人,那如何坐得穩?古人曾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就像在軍營裡,普通士兵就像平民百姓,而將領一層則是皇家人。而且是軍令如山。假如每個士兵都對軍政大事漠不關心,將軍讓我上我就上。那將軍就永遠是將軍,士兵就永遠隻是一個士兵。古人曾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雖有的一切,都是滴水穿石,百川成海。一個人關心天下,看不出力量。而每個人都關心天下,那樣的力量是無法想象的。反正我到現在是還沒見到過。做好自己的那一份便好了。”
“公子的故鄉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就是平時自家人吵吵鬨鬨,各種噴,但是當彆的國家欺負到我們頭上的時候,還是能團結向外的。可人渣噴子總是哪裡都有,少不了崇洋媚外的貨色。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了不起,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唐砂想起了現世的一些東西,簡直難以啟齒。沒錯,她現在就是個噴子。
“崇洋媚外是何意?噴子又是何意?人渣有是何意?”沉辛沒睡著,在一旁偷偷的聽著這。
唐砂:……
“不重要,在所難免的東西。睡吧睡吧,明日爭取進城。”
三人安靜了下來,漸漸的聽到了沉辛平緩均勻的呼吸聲。
元芳側過了身,唐砂還保持著原來的那個動作。
如何能睡得著?進城之後該如何?身上一共還有十兩銀子。木耳的耳種已經放在了背包裡,沒地方,沒錢。
去一趟軍營?算了算了,該是彆去了。
沒辦法,先去借吧。在這種商業交易繁榮的地方,都有大型的商行提供借款。
元芳閉著眼睛,腦子裡都是唐砂所說的話。唐砂,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會毫無保留的把自己所知到的知識,經曆教給彆人。
在唐砂這裡不到一年,學到的東西,卻超過了過往二十多年。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雖說不知道那個“古人”是誰,公子口中有很多古人。反正應該是一個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了。
元芳想著想著,想了很多很多。
“公子,睡了嗎?”元芳輕輕的問了一聲。
回答他的隻有平靜的呼吸,元芳笑了笑,算了,還是不說了。
就像當初自己在顛城留在荷花燈上的那句話,公子也永遠不會知道一樣。
想和公子……永遠永遠,在一起,沒有彆人。
多貪心,看看自己……多貪心。
元芳,一夜未眠。
唐砂也是如此,她聽到元芳在喚她,但是她沒有回答。
元芳這幾天的變化都映在了唐砂的眼中,她不是傻子,她就怕候希聲的話在他心裡留下了陰影。然後他有一天告訴她,公子,我走了。
說唐砂自私也罷,反正就是不想讓元芳離開。自己會給他找到一個好老師,會傾儘全力,讓他變得更好。
隻是,想留一個人,陪陪自己。
第二日,元芳先起身出去了。唐砂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腦袋有些發脹。
沉辛在唐砂坐起來的時候,也醒了。看起來極有精神。
真羨慕這樣的人。
“走吧,找地方洗漱一下。”唐砂嫌棄的看著自己散發著惡臭的衣裳。在南疆的時候,在湖裡簡單洗了一下。
唐砂和沉辛一起走出了牛棚,等了一會兒,元芳便回來了。
唐砂也是找彆人家的茅房方便了一下,野人就該有野人的樣子。
還好她是極陰之體,不然更麻煩。
這個小村子的附近有一條小河,這種構造,瞬間讓她想起了狐村。
想著年輕的夜半和翠花,躺在河邊的草地上,互相打鬨嬉戲著。
世事無常,珍惜當下。
三人又踏上了“西天取經”的路程。
這取經不會是在天竺嘛!當初的印度。按照地理位置來說,這個方向不是差不多嗎。
唐砂自娛自樂想到。
俗言道,皇天不負有心人,但是唐砂隻想說,我呸!特麼的都是騙鬼的!
這麼走了三四天,也沒瞧見哪裡有什麼城鎮。
三人坐在路邊歇腳。
“你們說,我們是走到哪了?”唐砂懷疑這老天是刻意和她過不去。
“不知道呀。”沉辛搖了搖頭。
元芳也是搖搖頭。
“那我們這三天在走些啥?”唐砂又開始懷疑人生。
“不是你說要朝著東邊都嗎?”沉辛神補刀。
好吧,是她錯了。唐砂扶額。
當初他們是從橫山往西走,然後往南。
出來之後,往東走,理應是狄越和陳國的缺口出。
“公子,我們再走走看吧,我看這邊的人明顯比剛開始人多了些。”
元芳一語驚醒夢中人。
確實呀,越靠近繁榮的地方,人口就越密集。這樣下去,差不多再走個三五日就到了吧,嗬嗬。棺材也可以買了。
還是太弱了,唐砂捶了捶發酸的腿。長期以來的蹦噠,吃不好,睡不好。讓她身體開始有點吃不消了。
還多虧了沉辛的那些丹藥,否則,怕已經是一灘了。
元芳自從身體產生變化之後,猶如一個不會累的怪物,看得唐砂羨慕嫉妒恨。
這也是無奈。
終於在又走了十天後,看到了第一座城池。
看到城門的那一刻,唐砂差點跪在地上高呼上天有眼。
城門……這城門上寫著騰城二字,讓唐砂熱淚盈眶。這就是陳國與狄越交接的那座城市。
裡麵來來往往都是兩國商人,也少不了附近的百姓來次購物。
據唐砂所知,這騰城的地價,高的可怕,甚至可以和皇城媲美,能在城裡買得起房子的人絕對都是商業富賈之流。
在陳國的三處邊境都會存在這樣的城市。
唐砂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朝著城門走過去。
元芳手一直抬著,生怕唐砂一言不合就往地上倒。
沉辛也有些疲憊,這元芳是什麼怪物,為何他就不會累?
這天,路過這裡的人,都看到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臟兮兮的乞丐,用額頭撞著城牆。
一高大的男子用手墊著乞丐額頭,一個勁勸道:“公子,會撞傷的。”
唐砂深呼吸,平靜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隻是太激動了。失態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