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相擁而眠。”喬黛染說。
“相擁而眠?”葉心儀笑得十分邪惡,“那就是‘睡在一起’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
喬黛染站起身,往樓梯走,把葉心儀拋在身後,不欲讓葉心儀看清她的臉紅耳赤。
葉心儀跟在喬黛染的身後,不依不饒地笑著問:“公主大人說我是狗,我就是狗。我是公主大人可愛又好奇的小狗狗。公主大人快快告訴這隻可愛又好奇的小狗狗……昨晚,公主大人跟倪寒少爺都聊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嗬嗬,最最重要的,當然是‘做’了些什麼?就算公主大人跟倪寒少爺沒有‘那啥’,起碼有親親抱抱吧?”
“本公主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哎喲,公主大人,你懂的!”
“不懂。”肯定說不懂啊。
“哎喲,公主大人,不要走那麼快嘛!就算公主大人不願意把‘全部’告訴我,起碼告訴我一點點,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來嘛,公主大人,一點點就好了……”
喬黛染才不要說呢。
****
下午。
連城珠寶,喬黛染的辦公室。
喬黛染坐在辦公桌前,若有所思地翻看著珠寶秀的相關文件。
葉心儀明明有自己的辦公桌卻不坐,硬是要坐在喬黛染辦公室的沙發上辦公——好吧,此事,正合喬黛染的心意。
葉心儀說是看珠寶秀的文件,其實是在刷手機。刷到高興之處,還肆無忌憚地笑出聲。
有人敲門。
葉心儀代喬黛染應答:“進來吧。”
王藝稍微推開門,對喬黛染說:“彌西來了。”
喬黛染點了點頭。
王藝把辦公室門完全推開,讓彌西進去。
彌西走進辦公室。
王藝關上辦公室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葉心儀馬上放下文件和手機,走到喬黛染身後站著。
彌西帶著一種說不上是禮貌還是輕謾的笑容,走到喬黛染的對麵,坐下,笑著問:“黛染小姐特意找我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如果想要問珠寶秀當日所穿服裝的進度……不用擔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計劃之中?
這四個字,尤為刺耳。
喬黛染把王藝提前打印出來的、在萬釋府邸二期挖掘出薩釋文化當日、彌西在社交平台發布的那張古風設計圖,推到彌西麵前。
“這……是什麼意思?”彌西直視喬黛染的眼眸裡麵,沒有一絲疑問。
“畫中人,是我嗎?”喬黛染單刀直入。
“你?”彌西笑了,仿佛被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逗笑,那般笑。
“是嗎?”喬黛染要的是答案。
“不是。”彌西不笑了。其笑容消失之快,讓人寒心。
“當真?”
“當然。”彌西扯了扯嘴角,似是笑,卻無笑意,“這隻是我其中一張設計圖。畫中人是虛構的,誰也不是。”
“是嗎。”不是問句。
“當然。”彌西玩味地問:“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認為,畫中人是你?畫中人甚至沒有眼耳口鼻,隻有一個後腦勺。”
“我隻是問你,畫中人是不是我。我沒有說,畫中人就是我。”既然彌西喜歡兜圈子,喬黛染奉陪。
“也是。”彌西攤開手,“就這樣嗎?你特意找我來,就是問我這個問題?”
“這張設計圖,為何跟薩釋國的曼羅盛裝幾乎一模一樣?”喬黛染名言,“要知道,當初薩釋國的曼羅盛裝,尚未出土。”
“你想知道原因嗎?”
“廢話。”
“原因很簡單。”彌西把攤開的手合上,仿若求神拜佛那般,“天意。”
“天意?”喬黛染心臟一緊——彌西的答案,讓喬黛染心驚。
“哈哈哈哈……”彌西突然笑出聲,“好啦,不賣關子了,就是一個美麗的巧合唄!”
“巧合?”喬黛染緊提的心臟並未因此放鬆——彌西的笑聲,同樣令喬黛染心慌。
“是的,巧合。”彌西嗤笑,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人,“很多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反正,就是巧合。如果追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巧合……我無法解釋。因為沒有辦法解釋的,才是巧合。如果還要追問,那就是天意。”
說完。
彌西深深地看進喬黛染的眼眸,仿佛能透過喬黛染的眼眸看見喬黛染靈魂。
喬黛染的腦子裡麵,全是彌西所說的“巧合”與“天意”……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靠,提著一顆心,眉頭緊皺地回視彌西。
彌西的眼神讓喬黛染心驚又心慌。
身為薩釋國人,喬黛染信命,當然也信天意。
可是……
一種無以言表的恐懼,正透過彌西的眼眸,洶湧地湧向喬黛染的身心……
啊!
喬黛染突然捂住嘴巴!
那一瞬間!
喬黛染依稀仿佛看見彌西的眼眸閃過一抹紫光!
紫光?!
傳說之中,在薩釋國內,唯有薩釋上師擁有一雙攝人魂魄的紫眸!
喬黛染嚇得渾身一震,眼珠一抖……眼珠才剛一抖,彌西眼眸裡麵那抹依稀仿佛存在過的紫光,便不見了蹤影!
是看錯了嗎?
喬黛染不顧形象、甚至顧不上眼睛塗了這個年代的睫毛膏,垂下臉,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馬上抬起眼睛再次看進彌西似笑而非的眼眸……
不是紫眸。
沒有紫光。
彌西的眼睛,不過是一雙正常又普通的眼睛罷了。
喬黛染提著的一顆心卻始終放不下來,渾身緊繃的神經仍然繃緊。
葉心儀看出來喬黛染的不對勁,小聲在喬黛染的耳邊問:“沒事吧?”
喬黛染僵硬地搖了搖頭。
彌西似乎更加放鬆地問:“還有彆的事情嗎?”
喬黛染不語。
葉心儀代答:“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彌西聳了聳肩,站起身,雙手放下地拍了拍身側,轉身離開了喬黛染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