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葉心儀馬上蹲下身,抬頭看著失神的喬黛染,“你沒事吧?”
“你可看見了?”喬黛染難掩驚恐地看著葉心儀。
“看見了。”葉心儀同樣驚恐地看著喬黛染揉壞了的眼妝。
“是紫色的……”喬黛染的嘴巴微微發顫。
“哪有……明明是黑色的啊!”葉心儀視線閃爍地看著喬黛染黑糊了的眼線。
“黑色?”喬黛染不解。
“是啊!”葉心儀麻利地伸手抽了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幫喬黛染擦著糊了的、黑黑的眼線和黑黑的眼睫毛,“沒事啦,隻是糊了一點點,黑了一點點,絲毫無損公主大人的美貌!”
“我不是在說這個!”喬黛染氣急地拍開葉心儀的手,“剛才,你可看見彌西的眼眸了?”
“我當然看見了。”葉心儀直接坐在潔淨的地板上,不解地歪頭看著喬黛染,“我不隻是看見彌西的眼眸,我還看見彌西整個人啊!”公主大人這是問的什麼問題?
“你可看見……”喬黛染的身子不自覺地微微顫栗,“彌西的眼眸,閃過一絲紫光?”
“紫光?”葉心儀撓了撓耳朵,想了想,“沒有啊。”
“沒有?”喬黛染握緊了雙手,瞪向葉心儀,“你可有仔細看清?”
“仔細?”葉心儀又想了想,“仔細嘛……不知道算不算仔細。反正我跟公主大人一樣,都是盯著彌西看的啊。”
“你沒有看見,彌西的眼眸閃過紫光?”
“沒有啊。”
“沒有……”喬黛染喃喃:“難道是本公主看錯了?”
“公主大人昨晚那麼……操勞。”葉心儀故意說得曖昧,“沒有休息好,眼花是正常的咯。”
“是嗎?”喬黛染無比懷疑。
“是啊!”葉心儀眨了眨眼,“但是……小的不懂……為什麼公主大人看上去這麼害怕?就算彌西的眼睛閃過紫光,甚至,就算彌西有紫色的眼睛……那又怎樣?有什麼可害怕的?”
“在薩釋國……”喬黛染又打了一個寒顫,“唯有薩釋上師,擁有一雙紫眸。”
“公主大人懷疑……彌西是你們薩釋國的薩釋上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就是紫色的眼睛,讓公主大人想起薩釋國的薩釋上師?”葉心儀笑了,“就算公主大人想起薩釋上師……那有什麼可怕的?上師嘛,不都是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嘛!”
“薩釋上師的職責,並非慈悲為懷,更非普度眾生。”
“那薩釋上師的職責是什麼?”
“薩釋上師,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那……我親表姐現在就是愛上了薩釋國最‘至高無上’的存在?”葉心儀一臉花癡地看向虛無的空氣,陷入幻想,“哎喲,不知道我親表姐跟薩釋上師有沒有……”
“不許對上師無禮。”
“哎喲!談戀愛很正常的嘛……”
葉心儀笑著看向喬黛染。
才發現。
喬黛染臉上的恐懼並未消散。
葉心儀趕緊轉移話題:“其實啊,在我們這個年代,很多老外的眼睛都是藍色啊,綠色啊,棕色啊,琥珀色的……那都是很普通,很正常的!”
“就算是紫色的眼眸,也很普通,很正常嗎?”
“這個嘛……確實不太常見……”但見喬黛染越發不安,葉心儀趕緊豎起食指、話鋒一轉,“但是!”
葉心儀爬起身,跑到沙發,拿起萬能的手機滑滑滑。
葉心儀一邊滑,一邊重新走到喬黛染的身邊——終於找到了。
葉心儀把手機屏幕展示給喬黛染,“天生的紫眸不常見,後天的紫眸很普遍!因為!我們這個年代有各種顏色的隱形眼鏡!我們稱之為美瞳!”
喬黛染眉頭緊皺地看著葉心儀給她展示的、各種不同深淺濃淡的、紫色隱形眼鏡……提著的一顆心,似乎放下了一些……緊繃的神經,也逐漸地鬆弛……隨之,喬黛染感到自己有些可笑。
確實。
那有什麼可害怕的?
已過千年。
彌西不可能是薩釋上師。
就算。
彌西乃薩釋上師的後人……
那又如何?
如今已非薩釋國。
喬黛染在心底笑了笑,在心中恥笑自身:本公主這般胡思亂想,確實可笑。說到底,定是本公主昨夜休息不好,眼花,看錯了。
嗯。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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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都市的夜,總是殘留著白日的焦躁與不安。
這裡是一家以愛麗絲夢遊仙境為主題的西餐廳。茂密的綠色爬藤,偌大的染紅花朵,微暗的燈光星星點點地滲透著濃鬱的浪漫。玻璃盒子般的穹頂可以看見隱約的星月。座椅十分歐式,桌子上鋪著油畫般濃墨重彩的桌布。擺設很大地運用了電影的元素,讓人仿若置身於愛麗絲的夢幻仙境。
這是最新最夯的網紅餐廳,平日裡要排很久很久的隊伍才能進餐廳用餐的。
今天。
餐廳裡麵卻隻有兩桌客人,分彆坐在最遠的對角——這兩桌客人,無疑就是倪寒與喬黛染,畢繁鳴和葉心儀。
倪寒與喬黛染靠著玻璃盒子般的窗戶而坐,窗外的燈光與夜色是他們舉目可得的美景。
畢繁鳴和葉心儀坐在靠裡的一桌,桌旁有一顆質感極好的電影假樹,樹上盤著星星燈,有著一種電影的浪漫。
葉心儀一直想來這家網紅餐廳吃飯,可是超長的隊伍一次又一次地勸退她。
昨夜。
葉心儀無意中跟畢繁鳴提起這家餐廳,畢繁鳴當即就說一定會帶葉心儀到這裡吃晚餐……於是,他們今晚就來了。
葉心儀本以為,畢繁鳴隻是成功訂到了其中一桌……萬萬沒想到……今晚這裡人這麼少!
畢繁鳴特意包場,是為了給葉心儀一個驚喜。
畢繁鳴特意邀請倪寒跟喬黛染隔著一整間餐廳的距離共度晚餐——
一來,是因為隻要說是喬黛染想要吃這家餐廳、包場費就可以算到倪寒頭上。
二來,是因為畢繁鳴也想要給倪寒發發狗糧、讓倪寒知道、他跟他的小心心同樣是膩歪得不要不要的。
可惜。
倪寒從見到喬黛染的一刻,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喬黛染,更不必說移目去看畢繁鳴跟葉心儀之間的膩歪了。
罷了。
反正包場費算在倪寒頭上。
反正葉心儀高興得都快哭了。
畢繁鳴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笑著把一塊切得大小適中的牛排送到葉心儀饞饞的小嘴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