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釋上師的一雙紫瞳哪裡去了?
懷中的薩釋上師……
為何長著一雙尋常的黑瞳?
不隻是眼睛。
懷中薩釋上師散發的香氣,並非薩釋上師常用的檀香香氣,而是曼羅門貴族常用沉水香!
不是薩釋上師!
身後傳來大隊乾軍走近的聲音。
她慌忙地將“薩釋上師”死不瞑目的眼眸,嚴嚴合上。
……
……
薩釋王宮,被烈火燃成灰燼。
一如夏侯衍所說——
從今以後,再無薩釋國,再無紫曼羅。
被流放至荒蕪之地的曼羅門貴族,大部分都勉強去到了荒蕪之地。
可是。
不出數日。
這群曼羅門貴族便在荒蕪之地,銷聲匿跡。
……
……
心痛。
萬箭穿心般地,心痛。
睜開濡濕的眼眸。
微弱的晨光,在倪寒的臉龐灑下淡淡的光圈。
他在……
他沒有死……
他就在她的身邊……
喬黛染擠進倪寒的懷中,把耳朵貼緊他的胸膛,屏住呼吸,用儘全力地聆聽他的心跳。
一下……
兩下……
三下……
他還活著。
他的心臟還在跳動。
“醒了?”倪寒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喬黛染的另一側耳畔響起。
“嗯。”她把倪寒抱得更緊,發鬢蹭了蹭倪寒的胸膛,“醒來,發現你就在我的身邊……真好。”
“傻瓜。”倪寒抬手,輕撫了撫她的長發,“我一直都在。”
“不要離開我。”濃烈的酸澀哽在喉嚨,連同眼睛都酸且痛地忍不住眼淚,“永遠,不要離開我。”
“又做夢了?”
“嗯……夢裡……二哥又死了……戰死沙場……那般慘烈……那般慘絕人寰……”
“傻瓜。”
縱使喬黛染說過,二哥就是倪寒。
可是。
倪寒心底始終認為,他是他,那位薩釋國的二王子是薩釋國的二王子。
倪寒側身,雙手捧著喬黛染淚濕的臉龐。
喬黛染的眼淚,如珠子般落下,滴在倪寒的掌心……似是被喬黛染的眼淚燙著般,倪寒皺起了眉頭。
倪寒因為睡眠不足而微微泛著血絲的眼眸,深情地注視著喬黛染,低聲說:“看著我,現在,我就在你的眼前。隻要你不離開,我就一直都在。”
“嗯……”喬黛染努力忍住眼淚,緊緊抿住嘴,連連點頭。
“乖。”他用拇指輕輕地揩著喬黛染的眼淚,略微帶些沙啞的聲音柔情無比,“不許再哭了。”
喬黛染很突然地湊上前,吻住了倪寒。
倪寒愣住了。
喬黛染淚濕的臉龐冰冰涼涼的,將倪寒的臉龐襯托得更為火燙。
猛然清醒過來。
喬黛染怔了一怔,往後,收回她羞澀的唇……原本洶湧於心的錐心悲慟,被猛然覺醒的羞澀全數淹沒。
心跳如雷。
臉紅如潮。
喬黛染仍未從羞澀之中緩過來……倪寒就主動地吻上了喬黛染。
溫柔的。
憐愛的。
然後。
是熱烈地、渴望地、纏綿地……
倪寒的本意是用他的吻心疼喬黛染的眼淚,怎料,一吻便欲罷不能……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
熾烈的吻,讓二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更深處的渴求蠶食著倪寒的理智……倪寒幾乎是用儘了最後一絲理智,才稍微拉開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她原本淚濕的雙頰此刻紅如火燒,就連眼底都是潮濕的羞紅。
倪寒緊緊地抱住喬黛染,眼睛卻不敢再看她、隻敢緊盯著平實無奇的天花板。
她乖乖地枕著他高低起伏的胸膛,呼吸絮亂。
“倪寒……”
“噓。”他用手指點著喬黛染的唇……卻又被電到般馬上收回手指……倪寒沙啞著聲音說:“乖,先不要說話。”
“為什麼?”
“不要調皮。”
“我不調皮。”她偷笑,“我最乖最聽話了。”
“噓。”
他又想用手指封住喬黛染的唇。
她卻搶先一步咬住了倪寒的手指……原本隻是想要調皮地逗逗他……可是……呃……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倪寒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對”。
她還來不及弄明白倪寒眼神裡麵的“不對”是什麼意思。
倪寒就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就在此時!
門外響起了萬惡的敲門聲。
隨之而來的,是畢繁鳴過分具有穿透力的調侃聲,隔著門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