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這次滿漢秀女們初選的地方定在了禦花園裡的萬春亭,秀女們在順貞門外下了馬車,便有管事太監手持名冊進行清點,有明顯缺陷的,在此處就會直接落選,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

確認了身份的秀女們在小太監們的帶領下分組走進順貞門,一路被帶到禦花園中的萬春亭.

此時萬春亭已被厚厚的圍布遮擋,精通人事的宮女會在此對每一位秀女仔細檢查,查驗其是否有身體上的不足,並一一記錄在案。

這便是秀女初選了,參選的秀女們在萬春亭裡寬衣解帶,任由選看的宮女測量檢查,壓根見不到宮中的主子們。

家世出眾或是家底豐厚的秀女們早早便得了消息,身上備好了銀錢,一進去便塞到了檢查宮女的手裡,宮女們心裡也有數,這些出手大方的秀女們定有好去處,也樂得做這個人情,大體上看看沒有異常便就算合格了。

而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秀女們,就沒這麼舒坦了,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人這麼上下其手品頭論足,即便動手的人是宮女,也是承受不住的。

檢查完哭著出來是常態,還有一個漢秀女哭喊著被拉出來,一頭就往假山上撞,竟是想要尋死,被小太監們手疾眼快的攔住拖了出去,人是沒事兒,但犯了忌諱,怕是要連累家人了。

貴太妃和淑太妃坐在假山上的亭子裡,遠遠的瞧著這邊的動靜。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真是晦氣!”

貴太妃嫌棄的冷哼一聲,“要我說就不該叫這些漢人參選,真是難登大雅之堂。”

淑太妃微笑道:“咱們朝中如今漢官眾多,若是不讓他們的女兒選秀,那婚嫁之事豈不是亂了套了?不過姐姐放心,雖然讓漢軍旗參選,但也給不了什麼高位,咱們博果爾的福晉,肯定還得從滿軍旗上三旗裡麵出。”

“這倒是,那些漢人女子,哪裡當得起親王福晉這麼大的榮耀?”

貴太妃探頭繼續看著,“也不知道這些狗奴才是怎麼辦事的,怎麼半天不見滿軍旗的秀女,儘是些漢人!”

“要我說啊,您就不該來,”淑太妃慢悠悠的品著茶,“難不成這些奴才還敢把您兒媳婦擋在宮門外?咱們且等著複選的時候再看就是了。”

貴太妃卻不肯,搖頭道:“我得先看看,萬一有極好的,就先去定了,等複選的時候再開口萬一人家舍不得了呢?”

淑太妃也不再勸,但笑不語。

這人啊,已經爭了半輩子了,是不會聽勸的,多說無益,等真吃了虧,就懂了。

……

昭寧並沒有著急,叫謹雅再給她上了一次藥才穿戴整齊,不急不慌的往乾清宮走去。

輕車熟路的又一次走進了西暖閣,看清了裡麵站著的人,昭寧麵上淡然的表情瞬間一僵,心中暗罵——

順治你個不靠譜的混蛋!

昨日在她屋裡說的那些都是廢話嗎?為什麼還叫她來見博果爾!

昭寧並不是討厭博果爾,而是真的不想再給他任何無謂的希望了。

她不需要用一個男孩兒的追求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既然注定沒有未來,那就不該浪費他的光陰,早早讓他死了心才好。

“烏仁圖婭——”

儘管所有人都叫昭寧的漢名,可博果爾卻依舊忘不了這個美麗的蒙古名字,她就像是一道曙光一般,照進了他的心底。

博果爾向前走近昭寧,關切的道:“你的傷可好些了?”

昭寧往後退了兩步:“本就沒什麼大礙,您不必放在心上。”

博果爾又進一步:“對不起,昨兒我不是故意害你摔下來的,我,我隻是見白兔與你親近,以為你會喜歡它。”

這次昭寧站定不再後退,直視博果爾:“我與白兔初次見麵,它願意與我親近,我很感激,但我早有良駒,即便白兔再好,亦不會是我的馬。”

昭寧這話明麵上是在說馬,實際上暗指什麼,博果爾聽得懂。

他不甘心的繼續問道:“可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白兔比不上你的良駒呢?”

昭寧淡然一笑:“昨天您不是強行幫我試過了嗎?結果如何,您亦是親眼所見。”

昭寧的話讓博果爾無可辯駁,暗恨自己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昨日白兔之所以會靠近我,好奇多過親近,隻是它不會說話,襄親王您誤會了它的意思,強行要我騎它,才會導致它受驚,我摔馬,”

昭寧繼續勸道,“若沒有外人強求,它好奇過了自然就離開了,而我亦沒有想要騎馬的想法,我與它便不會發生這種意外了。”

所以,不要再理會你那個腦子抽風的哥哥了。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原本隻是一個淺淺的想法,被周圍的人一起哄,自己也會變得很認真。

但其實回頭想想,亦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

昭寧雖然借馬喻人,但話說的很直白,博果爾臉色逐漸變白,愣愣的看著昭寧,他想要告訴昭寧她說的不對,但又因為昭寧的態度說不出口。

他自己心裡知道自己對待這份感情要比昭寧說的認真許多,但昭寧幾乎不留餘地的話,也叫他知道,她的心裡是真的沒有他。

博果爾突然覺得很委屈,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控製不住的泛紅,他立刻轉向了門口,不肯再去看昭寧,隻是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會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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