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澤近乎冷淡的說出這番話,牧恩微微詫異,然後整個人打了雞血似的,回到自己的隊伍中大聲宣揚起來,引發一陣陣歡呼聲。
“他們高興什麼?難道不知道,離開了這裡,怕連熱水都沒了?”
托托萊爾已經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大大方方的挽著甘澤的手臂,一副親密情人的做派,而小土豆要羞澀很多,始終想要保持女仆與主人間的小秘密。
“他們要的不是保證和答案,而是希望啊,對他們來說,隻要離開這個世界,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反倒是留下更讓人絕望……”
甘澤理解下位者的想法,他們看不到長遠的方向和計劃,侏儒小世界的未來倒是一目了然,在獵殺邪魔吃腦子和喝冰水中,等著最後的沉淪,這種日子還不如給自己一刀來的痛快。
牧恩帶著手下在前方領路,沿途能看到零散的邪魔屍體,這些屍體腐化嚴重,也能看出,大多數邪魔的胸口並未破開,反倒腦袋沒一個完整。
重新回到了雪山地帶,牙又開始不好了,於是甘澤的擔架上又多了一位乘客,趴在甘澤的身邊,就像八爪魚似的摟著他,就像寒風中摟著小火爐。
哪怕被溫香暖肉緊緊抱著,甘澤已然心如止水,賢者時間,沒辦法,到現在小便還需要勇氣,男人受罪比女人痛經更嚴重,這就是而機械性的無節製運動的苦果,幾乎造成了心理陰影。
作為一個超凡者,被人用擔架抬著,確實有些不好看,可甘澤從不以自身戰力服眾,大多數私兵都沒見過他的幽靈替身,單單一個空間存儲,就足以讓他成為不可替代的核心,尤其是在沒有後勤補充的情況下。
飛艇殘骸再次出現,先一步到達的牧恩已將消息擴散出去,大多數超凡者都在粗糙的營地中等待,氣氛也隨之沉悶。
先前還沒成型的營地,如今有了難民營的形狀,無數氣囊碎片構築的窩棚,緊緊團結在飛艇殘骸的背風麵,地麵也挖掘出一道道壕溝和胸牆,很多胸牆都有兩三米高,由碎石頭,鋼筋,還有冰水澆灌。
曾經的三千,現在不到兩千八,經過一個星期的自然淘汰,不適應環境或運氣不好的都被淘汰了,要知道,被淘汰的可都是超凡者。
擁擠的營地中心還煞有其事的建立方圓數百米的巨大帳篷,帳篷材料也是氣囊碎片縫合而成,除了這玩意兒,找不到其他替代品了。
並沒有一回來就急吼吼的去召開會議,私兵在死亡之眼的指揮下,在靠近營地的相對高點建造屬於甘氏的營地。
等到數十頂厚實而溫暖的帳篷紛紛立起,壕溝與廁所也挖掘完畢,就連模塊式灶台都搭建起來,這才放開口子,讓外麵早已不耐煩的幾個領頭人進入。
甘澤的帳篷舒適而溫暖,有便攜式魔晶功能的暖氣空調,讓六十平方的帳篷劃分為不同的功能間,客廳,臥室,洗手間,一應俱全。
沒有到難民營中的搭帳篷,是甘澤不願意將主場拱手讓人,無論他在溪鳥城有多高的聲望,是不是城主府的座上賓,在這裡,甘氏家族始終是最弱小的一支隊伍,至少對其他超凡者勢力來說。
一百二十名私兵,七八個超凡者,其中一半是私兵中剛覺醒的種子,雖然有高位超凡,可身為異族,無法掌握話語權。
二十平方的客廳,容納七八個人綽綽有餘,事實上,作為首領之一的明氏富家子並未到來,之前的錯誤指揮加上傲慢的性格,導致災難性的結果,明氏已經淪為最底層的弱雞,比甘氏還要不如。
尚氏與鏡氏的首領都是中年人模樣,可在超凡的世界中,三十歲是中年,一百三十歲,同樣也能保持中年,超凡者的年齡永遠是秘密,尤其是女性超凡者,她們甚至可以耗費巨大的代價,讓自己永遠二十歲。
這兩個氣質沉穩,眼神敏銳的家主,對帳篷的舒適性毫無波瀾,反倒是隆平和牧恩稱讚不已,沒有空間裝置,這種華而不實的帳篷,擠占的可是活命機會。
“歡迎大家前來,客套話我也不說了,想來你們也不願意聽……”
說話間掏出取自密室的卷軸,送到眾人麵前,卷軸鋪開,三個顯眼的坐標出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