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盧梭臉色大變,他沒想到甘澤竟然這麼剛烈,換做自己是舍不得那份資產的,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有傳奇海獸在手,還要什麼東海莊園,百十斤食材,就能在帝都購置一套帶花園的大豪宅。
“你你你,我說不通你,等著吧,下次來人就沒我這麼好說話……”
盧梭氣抖冷的轉身,返回獵漁艦,可甘澤並未放過他。
“老會長舍想到看重的人將他出賣的這麼徹底,我就不明白了,你像狗一樣投靠過去,人家會將獵漁協會送給你?”
此話蝦仁豬心,老會長在獵漁協會有著強大的基礎和人脈,想要老會長下課,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若是代價收不回來,就隻能通過獵漁協會找回,又怎麼可能交給一個背叛者?
能被老會長認定為俊傑的盧梭當然不是蠢人,他瞬間搞明白甘澤話中的意思,也明白他無功而返的淒慘,怒氣攻心之下,噴出一口老血,臉色慘白的回到了啟明星,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離去的獵漁艦,甘澤臉上的嘲諷和笑意全部收回,變得冷漠而陰鬱。
事情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東海那邊絕不可能善罷甘休,哪怕鞭長莫及,卻能切斷甘澤與東海的聯係,未來的物資和貿易都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撤銷了警戒,其他人照常上工,而甘澤反複在棧橋上踱步,思維高速運轉。
東海的產業他不怎麼操心,楚名橋和嶽青蓮都是東海本地人,不可能遭受人身傷害。
羅燕藏在東海,連他都搞不清具體位置,隻通過網絡溝通四方,遙控指揮,同樣也不需操心。
問題是扶和國的漁獲需要市場來換取資源,南港海軍的司令官,麻刀中將也需要資金來維護艦隊,更換動力,有錢大家都是好兄弟,沒錢捅一刀都不算事兒。
除此外,南港的漁獲還有東海漁業的一份,甘澤是不可能撇開的,畢竟漁業協會不是一家的產業,而是眾多大佬聯合的產業。
想來想去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地看著遠方的海麵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將解決問題的關鍵重新放在齊寧侯身上。
說實話,甘澤與齊寧侯的關係早就斷開,齊寧侯給出補償後,就算兩清,真要找上門,也未必能見到人。
可齊寧侯的領地對冒險王是絕對開放的,這樣就有了機會,冒險王已經發展的相對成熟,不但提供各種資訊,還能開展廣告業務,其廣告的受體遍布幾十座城市。
扶和的漁獲完全可以加工成罐頭,利用冒險王的網絡鋪貨,直接從生產抵達到終端,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做到價美物廉。
唯一的難點,是繞不過南港的東海漁業產業負責人,若是能讓負責人反水就好了……
想不出解決的思路,甘澤隨手掏出一根釣魚竿,坐在棧橋上釣魚,也不在乎會不會空軍,隻是借住釣魚放空思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甘澤的開始胡思亂想,想著海中的魚兒吃了邪魔會不會變異,邪魔怕水是經過驗證的,可為什麼大焱苟王的時代,整個海洋的生物都會滅絕?
“除非,竭澤而漁,在知道世界必然毀滅的前提下,大領主和超位強者,不會再顧忌可持續發展,從而將海洋資源暴力開采,獲取足夠的儲備應對流亡的物資緊缺?”
猛然想到這個可能,甘澤的心臟驟然受驚,好半晌才鬆了一口氣,在地球時代,祖國保利發展時,可是將沿海的魚類撈空,好多年都沒恢複,藍星的手段隻會更凶更狠,完全能做得到。
想到那些端坐於雲端,將整個世界當做牧場,獲取資源供養自身,可事到臨頭反而一走了之的強者與大人物,甘澤心裡就來氣,小人物就該被大人物反複揉捏,最後還要熬油剔肉,敲骨榨髓麼?
憤慨難平的甘澤突然想起,扶和國東海漁業的負責人,何嘗不是小人物?難道他就願意看著大把的利益溜走,自己隻能在一邊吞口水麼?
真要說起來,東海漁業控製獵漁船的根本,是東海兩大漁場的入場資格,這份旱澇保收的資格,讓獵漁活動從銳意進取演變為挖礦躺平,事實上,東海之外也有獵漁艦,隻是收益無法保證,盈虧自負。
扶和國的漁場本就不屬於東海管轄,而是甘澤的麵子和人情,東海漁業的合作協議,掌控人就是扶和產業的負責人,隻要扶和國的漁獲不賣給東海漁業,東海就管不到扶和,這麼說來,隻要買通了扶和產業的負責人,東海就乾涉不了?
關鍵點一旦被理清,思路就順暢了,扶和國的漁獲完全可以加工成罐頭,直接送入齊寧侯的小東海,讓在當地主持冒險王業務的齊宇批發臨售,通過冒險王散貨,這樣就將利益全都留在手中,關東海漁業什麼事兒?
一口悶氣終於吐出胸腔,甘澤也徹底輕鬆下來,至於盧梭最後的威脅,有戰場原飄雪在手,有傳奇資源作為雇傭金,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條魚都沒釣到的甘澤,扔下釣竿站起身回營地,隻要釣竿還在碼頭上,就不算空軍,甘澤還是很講究儀式感的。
心中盤算著是不是讓戰艦去扶和國走一趟,順便買通扶和產業的負責人,將資源轉移一步到位,可在這時,眼尖的他看到海麵上的無數小黑點,那是遷徙難民的船隊正在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