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護士這麼說,薑月微倒是忽然笑了。
她師父就是走到哪都喜歡交朋友。
和護士道彆,薑月微直接去了212。
薑奶奶雖然說她不是自己孫女,但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儼然一副要跟她走的架勢。
薑月微看見這樣,還以為真像護士說的那樣,薑奶奶有老年癡呆的跡象。
她輕輕吐了口氣,換上一副溫和笑臉走了過去,拿起薑奶奶身邊的包,溫言細語:“奶奶,我們回家。”
薑奶奶看了她一眼,笑都沒笑,就獨自往前走了。
小老太太還挺有脾氣,恐怕還是記著之前和“她”吵架的事呢。
薑月微疾走幾步才能跟上,直到走出養老院,薑奶奶的腳步才緩了下來。
薑月微追上薑奶奶,問了一句“您中午吃飯了嗎,晚上想吃什麼”,薑奶奶都沒回答她,依然獨自往前走著。
天氣像是暴雨前的悶熱,薑月微走了一會兒前襟後背都濕透了,也沒力氣接著挑起話頭,隻能跟著老太太一起走。
直到到了公交車站,薑月微才終於能停下來喘口氣。
悶熱和疲累,再加上奶奶的冷暴力,讓本來性子好的薑月微也有點小脾氣,沒忍住對薑奶奶提高音量:“您這腳力不參加鐵人三項可惜了!我看您就不應該去養老院,就應該在麵館裡發揮餘熱!回頭抻麵抗煤氣罐的活兒都應該交給您!”
她說這話純粹是氣話,也是為了逗老太太開心。
沒想到一直跟個木頭人似的老太太真的轉頭看她,張口第一句話就是:“是她教你的?”
薑月微一愣,才明白老太太說的意思,故意問道:“師父交了我許多,您指什麼?”
薑奶奶收回視線,“她怎麼不來?”
“她沒法來。不在這裡。”
說完,薑月微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她隻身穿到這個時代之後,不知為什麼,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她生活過的蛛絲馬跡。
明明她是和自己的身體一起過來的,可營業執照上的名字是她,手機上所有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就連老王大哥和剛才的護士都認識她,知道她是薑奶奶的孫女。
可薑奶奶的孫女明明是她師父。
薑月微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她和師父長得不像、性格不像、名字也不一樣,可隻有薑奶奶認出來了。
不用裝成另一個人,薑月微也輕鬆不少。
薑奶奶沉默半晌,最後問了一句:“她過得好嗎?”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薑月微猶豫了一下:“您要不要我給您講講我們一起過過的日子?”
誰知薑奶奶冷哼一聲:“你也要把我的麵館賣了嗎?”
薑月微被噎了一下,啞然一笑:“我可不喜歡上班,我要把麵館做大做強!”
“不過,奶奶,今天網格員毛毛姐可說了,上麵消防要來檢查,不讓我再住店裡了,我們要另找住處。”
“可我翻遍了店裡,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找著啊。奶奶,我們要流落街頭了嗎?”
薑月微和她師父學了個本領,隻要她想,就能快速和人打成一片,師父說這叫“自來熟”。
薑奶奶又冷哼一聲,直接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讓薑月微坐上,報了個地址給司機。
沒想到今天薑月微既坐了公交車,又坐了小汽車,新鮮得她都不困了。
兩人在一條胡同前下了車,薑奶奶在前麵快速地走著,邊走還在口袋裡掏什麼東西。
兩人在一處鐵門前停了下來,薑奶奶推門進去,對著還愣在原地的薑月微說:“還不走?”
薑月微看了眼院子,簡樸乾淨,寬敞明亮,不禁想到她這兩天窩在那間狹窄的店裡受的洋罪,哭笑不得:“這四合院是您的?那我怎麼還窩在店裡……”
“誰叫你樂意了,吵完架你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