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這種東西,雲姑娘不看重吧。”
三言兩語之後,幾個侍衛也沒有再敢繼續議論下去了。
府內。
雲舒沒直接去打擾墨景瀾,在客房內暫時歇息等待。
王府的下人對她這位未來的主母很是看中重,很快便送來了茶水與糕點。
雲舒便吃著點心,打發時間。
現在出府,她到時習慣性把寧穎一同戴上,關鍵時候,還能說些疑惑,讓寧穎排憂。
客房內沒旁人,她便招呼寧穎先在自己身邊坐下。
寧穎坐下後,先是幫她瓷杯中斟滿茶水,“小姐可是在想,攝政王此時因何事繁忙?”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雲舒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倒不是沒耐心等殿下,就是覺得有些奇怪,平日裡殿下未必會有今日這般繁忙,還囑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可之前殿下分明與我說過,這王府我可隨意進出,不受任何限製的。”
“小姐有沒有想過,或許殿下並非因為公務繁忙而吩咐下去不見任何人?”
“此言何意?”
寧穎認真的分析著:“小姐莫不是忘了,殿下中毒在身,每個月總要抽出一些時間,來運功壓製毒性,若是奴婢沒猜錯的話,今日應該是恰好毒性發作了,這個時候的攝政王殿下,應該是身體最虛弱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見,包括您在內,也實數正常。”
“毒發……”沐雲卿眼神變得憂心忡忡,“若是這樣,即便毒性壓製下去,今日殿下或許一整天也仍舊虛弱,我到底還該不該在這種時候把燕北城的事情告訴他?”
“即便小姐不說,攝政王也遲早會從知道的,奴婢倒是覺得,既然都來了,索性坦白些好,免得後續太過於糾結,反而不知如何開口了。”
聞言,雲舒一聲苦笑:“可真是麻煩你了,事事都要你幫我做決定。”
“在小姐迷茫的時候,奴婢能幫得上忙,不過是儘到了應儘之責罷了,況且小姐也隻是在感情的事情上比較糾結,其餘的事情,奴婢也幫不上什麼。”
寧穎總是很會說話,不會讓雲舒感到不高興。
兩人這一坐,便是足足兩個時辰,府內丫鬟都不知道把茶點補充過幾次了。
雲舒實在吃飽了,便沒讓丫鬟繼續上茶點,就等著墨景瀾什麼時候從書房出來了。
寧穎一說可能他是在運功壓製毒性,她便根本不敢動過去打擾的心思。
從上午等到了下午,甚至再過一個時辰便要黃昏了,客房門外這才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雲舒不用去猜,便知道是墨景瀾來了。
他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來,以往在府內他是不會佩戴麵具的,可今日,臉上卻是戴著玄鐵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饒是如此,雲舒也能看出他的氣色並不是很好。
看這樣子,是被寧穎給猜對了。
她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抬手攙扶上墨景瀾的手臂,與此同時,原本坐著的寧穎也是連忙站起身來。
雖然墨景瀾臉上帶著麵具,看不清臉色,但那雙深邃的眸子中卻一閃而過了驚詫,與平日裡相比,略失血色的唇微微一動,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又很快咽了回去。
雲舒攙扶著他走到桌前坐下,沒有提及他運功療傷的事情,隻裝作不知道,說了句:“殿下最近辛苦。”
墨景瀾凝眸望著她,眸色深沉:“你已經知道了,又何須裝著不知?”
就算是偽裝的再好,她的想法,好像也逃不過墨景瀾的眼睛。
“所以殿下真是毒性發作了?”
“嗯。”他毫不避諱的點頭。
雲舒試探著抬起手,觸摸他的手背。
平日裡,不管天氣如何,墨景瀾的手都是溫熱的,唯獨今日,是一片的冰涼,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溫度,若非是能清楚聽到墨景瀾的呼吸聲,能看著他動與說話,雲舒怕是都會覺得他是個“死人”了。
寧穎眼看著他們在二人世界,自己在這兒多少有些礙事,便默默的退出房門,守在房門外。
接下來的話,雲舒還不知怎麼開口,墨景瀾卻主動聊起了話題:“賜婚聖旨可接到了?”
“嗯。”雲舒點頭,“我來王府,也是為了此事,皇上將燕北城劃分給了我!”
“燕北城?”墨景瀾漆黑的眸色中閃過一抹冷芒,不用雲舒多說什麼,他心中已然明了。
雲舒卻還是繼續往下說了句:“這燕北城如今雖然是以行商為主,但我聽說它好像不受製於朝廷,皇上將這麼一座城賞賜給我一個行商之人,應該不是覺得我一個行商之人有能力可以擺平燕北城吧?”
墨景瀾起身,大步走向房間窗口,背影凝重,“燕北城雖然這幾十年來,一直對外宣稱以行商為主,但實則主要盈利之根本為黑市,朝廷一直有派官員前去協商調解,無一例外隻有失敗,有些官員甚至前往燕北城調解後,一去不複返,徹底失去消息,也正因為一直沒有好的結果,最近這幾年來,朝廷便暫且將燕北城之事擱置不提。”
“光是聽殿下說這些,我便已經能感覺到麻煩了,聖上怕是想讓殿下去處理此事,卻找不到合適理由,正好太上皇說要給我封地城池,聖上索性就把燕北城給我了,倘若這燕北城今後真出了什麼動亂,定是要我負責,而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隻能殿下出手。”
“嗯。”墨景瀾頷首,“此事你無需憂心,燕北城距京都有七百裡,而你即便如今是掛名此城城主身份,也無需太在意,朝廷都做不好的事情,擠壓在你身上,你也一樣無能為力,聖上在短時間內,也斷然不會提出要你前往燕北城之事。”
聞聲,雲舒稍微緩了口氣。
墨景瀾轉過身來,繼續問道:“除了燕北城之外,可還有其餘的封賞?”
“一些奇珍異寶的賞賜,永安郡主封號,還有……一對龍鳳玉如意。”
“聖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