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對玉如意是不是有什麼含義?畢竟龍鳳代表著天子與皇後,我看到的時候,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彆的暫且不用多想,將東西收好便是。”
“殿下放心,第一時間我就讓雲府下人鎖到庫房裡去了,那東西若是損壞,就怕會莫名背負上什麼罪名。”
“此事怕是太後幕後授意。”
“太後?”雲舒還真沒想到這種可能性。
但仔細一想,皇上的生母的確是當今太後,而太後又一直看不慣她,雖然燈會之後,好像一切風平浪靜了,但她內心始終難安,就仿佛還有什麼更大的危機在暗中潛伏著。
“咳咳……”墨景瀾掩唇輕咳,狀態明顯不佳。
若非從書房出來後,王府下人告知雲舒來了,他今日本該是是在房內好生休息才對。
雲舒看了眼通風的窗戶,立馬走上前去關閉。
房間內彌漫著輕微的血腥味。
她看向墨景瀾的時候,發現他原本蒼白的唇角多了些許豔紅色,明顯是吐血了。
趕忙從袖中取出帕子,認真的為他擦拭著嘴上的血跡,動作更是小心輕柔。
“心疼本王了?”墨景瀾調笑道。
“這種時候殿下還能開得出玩笑話來?”
“為何不能?”他寬大的手掌伸出,輕輕攥住雲舒纖細的手腕,聲音暗啞著問道:“倘若本王這毒此生無解,或者病情惡化,無法陪你至終老,你會離開本王麼?”
雲舒錯愕的瞪大眼睛:“殿下這說的是什麼話?這體內的毒,殿下用內力不是就能壓製住嗎?隻不過看殿下似乎現在身體比較虛弱。”
“在你之前,本王從未對任何人坦白過。”
雲舒:“……”
為什麼他分明是用很平靜的語調在說話,卻是令她把心都揪緊了。
他抬起冰涼的手,輕輕撫摸著雲舒細膩白皙的臉頰,“每次運功壓製,的確會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毒卻會隨著時間在身體內蔓延,情況隻會一次比一次嚴重,而這一次運功壓製,更是毒性遭遇了反噬,令本王比以往每一次都虛弱。”
之前他曾說,體內的毒不管有沒有辦法解除都無所謂,是因為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下。
可有時,事態便是會發生的這麼突然。
雲舒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壓到快喘不過氣了。
她原本還想著慢慢幫殿下解毒,可就如今這個事態而言,或許留給墨景瀾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此刻,皇宮,太後寢殿內。
偌大的殿內傳來少女不滿的撒嬌聲:“大姑姑,您怎麼都不攔著點,這就讓聖上給那雲舒下賜婚聖旨去了,我這剛回京城,硬是沒趕上。就算是要賜婚,也應該我做大,那雲舒做小才是啊。”
說話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此前太後曾提及過,愛慕墨景瀾至深的小侄女,也就是永平郡主。
如今按照身份,雲舒是永安郡主,她是永平郡主,兩人身份上是對等的。
太後也是喜歡這個侄女的緊,平日裡臉上那些刻薄的表情此刻是一點都瞧不見,滿臉都是和藹的笑容:“哀家已經儘力幫你攔著了,若不是這樣,前幾日這賜婚聖旨便下達了,畢竟太上皇親自寫了封信讓瀾兒轉交給皇兒,這賜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這個姑姑,就算是有能力幫你拖著,也就隻能拖延這兩日,即便是你回來了京城,鬨到皇兒麵前去,這婚約啊,也是取消不掉的,除非你有辦法說服太上皇去。”
永平郡主嘟囔了句:“太上皇又不喜歡我,早前我便想去寺裡見見太上皇,說不定把想法與他說明了,就能順利與瀾哥哥在一起,卻是吃了閉門羹,根本進不到內寺裡去。”
“正常。”太後眯眼笑著安慰她,“這月靈寺的內寺,原本就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唯一破例能入內的人,我要是沒記錯,也就瀾兒才有資格。”
永平郡主不滿,抓著太後的手臂輕輕搖晃著撒嬌:“大姑姑~您最疼敏兒了,想想辦法嘛。我如今也十八九歲了,您知道的,我及笄之後,爹爹就一直在想著給我安排婚事,我也一直都是拒絕的,因為心裡就隻能容得下瀾哥哥,若不是爹爹礙於那些關於瀾哥哥的不好傳言一直攔我,指不定我早就是攝政王妃了。”
“敏兒!”太後笑容收斂,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那些傳言可都不是假的,隻是你並未親眼所見罷了。”
“那要都是真的,這雲舒嫁給瀾哥哥豈不是也會死?”
“敏兒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瀾兒那幾個還沒進門的王妃,之所以會死在半路上,本就是與他有關,他不願娶,倘若你執意要嫁,也是一樣的結果,但如今卻是不同,讓雲舒先入門,隻要她順順利利的,事後哀家再指婚,讓你給瀾兒當側王妃,他便也沒理由暗中動手了。”
“不行,我不要做小,那雲舒不過是個商賈之女,她憑什麼可以當正妃,而我,親大姑姑是當今太後,嫁給當今攝政王,分明是親上加親,憑什麼要受委屈當個側妃,我不同意,雲舒可以先入王府的門,但她隻能是側妃,這正妃之位,必須留給我。”
“此事哀家做不了主。”太後臉色犯難,倘若是皇上賜婚,她倒是能從中插手,偏偏這賜婚的是太上皇,她的夫君,也是最不待見她的人。
當年太上皇便是因為不想在宮中瞧見她這張臉,才選擇入了月靈寺出家為僧。
此事她若是強行從中作梗,必會惹怒了太上皇。
雖說太上皇在寺內已經待了許些年頭,可隻要他一句話,這朝廷上下以及深宮內外沒人敢反抗,即便是她這個作威作福的太後,也並不例外。
“大姑姑,難道就沒什麼辦法嗎?我可不願讓著雲舒搶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永平郡主上官敏是一點都不願意妥協。
太後見沒辦法說服她,即便是再縱容,此刻也有些不耐煩了,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秉著最後的耐心說道:“既然你非要與雲舒爭個高低,不如直接去找她商議,這婚事太上皇定的,哀家不能隨意擾亂,可倘若雲舒本人鬆口,那就另當彆論了。不過有句話哀家要提醒你,這雲舒以前的確就是個商賈之女,可現如今,她不但是永平郡主,還是燕北城城主,以及還有一層皇商的身份,見了她說話做事,你自己也需掂量一二。”
聞言,上官敏有些傻眼了,這不就等於說,以雲舒現在的身份,完全是可以騎在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