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清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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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渾身濕透的秦麓湖抹了滿頭滿臉的汙水,牛仔外套上全是被她掙紮時潑濺上的某種綠色藻類,半乾狀態下如同活體生物在布料褶皺間靈活運動。

頸上的傷被她用繃帶簡易纏了幾圈,拉得很緊,紀蘭因生怕她把自己活生生勒死,中途還被她擠出幾聲哀怨的求饒。

好在血總算是止住了。

回到現世後,原本連動脈都割破的口子隻剩淺淺一條,長度卻不容小覷,紗布最內圈沁出柔和的粉色。

“……其他人都不在嗎?”紀蘭因艱難地說道,搭著秦麓湖的肩膀,半癱在她身上,失血讓她的音色顯得尤為細弱。

她真的希望能換周輒之這歌專業人士為自己急救,而不是半桶水亂晃的秦麓湖拿她來試手。

“當然不止我一個,”秦麓湖徹底認命了,打開身上多帶的手電,努努嘴示意她往水箱裡看,“剛才你不是還和那位仁兄在一起玩的很開心嗎?”

紀蘭因隻望了一眼,就不負眾望開始乾嘔。

水箱大約有四五米高,大約六七具高度腐化成巨人觀狀的屍體層層疊疊壘在一起,最上麵那個倒黴蛋被她坐了一下,連腸子都從嘴巴裡吐了出來。先前環境太黑她看不清,如今卻是能清晰看見水中密密麻麻沉浮的蚊蟲屍體,如同佐料飄在惡臭無比的屍水中。

“不報警真的沒關係嗎?”

紀蘭因被她拖著穿過樓頂天台眾多水箱,屍臭熏得她恨不得把半條命吐出來,隻覺自己命不久矣。

忙著撬鎖的秦麓湖聞言有些難以置信刀:“然後等警察來和我們一起去玩過家家酒遊戲?紀老師,你能不能先想想我們到底該怎麼解釋那些屍體,我不想被當成犯罪嫌疑人槍斃當場哦。”

“比如,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們也是受害者……”

“我覺得你去和警察說,我們隻是在CityWalk的時候迷路誤入的徒步遊愛好者更符合國情,因為愛作死的年輕人就像韭菜一樣是割不完的。”

紀蘭因詳細分析利害:“……你的意思是,我們無意選了距離市區有十幾公裡的郊外散步,然後無意選擇了這所監獄,然後無意走進了廢墟……無意選擇了走上天台,最後誤打誤撞發現了屍體?”

“是的,紀女士。”

秦麓湖嚴肅地點點頭,還伸手戳了下她的臉,被紀蘭因即刻拍下。

她其實也隻比紀蘭因早回來兩三分鐘,正在百無聊賴和天花板乾瞪眼,就被遊戲匆匆忙忙丟了出來。

還沒站穩,就聽見不遠處水箱不停傳來聲響,秦麓湖剛要拔刀捅下去,沒想到看見了紀蘭因發青的臉。

和那些屍體還真沒什麼兩樣。

另一邊,紀蘭因其實在懷疑,她剛才急救的時候還按斷了自己兩根的肋骨。

不然無法為何她吸氣時有那麼大的阻力。

不過兩人還是很默契地什麼都沒說。

順著漆黑一片的樓道向下走去,紀蘭因沒下幾級台階就全身酸痛,不得不請秦麓湖連背帶抱帶下去。

隨著空氣中濕度的遞增,走到下一層時,紀蘭因聽到了清晰無比的談話聲。

“我的身體以後不會隻能這樣了吧!?”

那尖利直刺耳膜的驚叫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誰之口。

秦麓湖興致勃勃往嘴裡塞了塊泡泡糖,還不忘給她一顆,看得紀蘭因都不好意思提醒她,其實剛剛她的口袋也在屍水裡泡過。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如果你不能放平常心好好調理,要恢複到先前的狀態也很難。”對上紀蘭因的目光,周輒之頓了頓繼續說下去,“副本後遺症最長也隻會持續七周。”

三個人看上去都像剛剛從垃圾場發掘出來的大貨,臉上搽了青紅交錯的油彩,顴骨高高腫起。以顏尹言最為嚴重,就算他極力掩飾,那不太協調的半邊身子還是暴露了行動不便的事實。

吳越用力捏了下他的右肩,以他的力氣正常人都會第一時間吃痛回頭,可少年隻是輕輕掙了掙,擰得皮肉發紫發青,他還是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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