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楨鬆開手,雲意下巴立刻浮現出淺緋色的手指印,她咳了咳,下地跪伏:“郡王明鑒,妾身從虞國千裡迢迢而來,深知因為兩國常年戰亂,溫國人對妾身有敵意。妾身一介少女,遠離故土,身邊所熟悉的,唯有叢綠而已。惶恐之下,隻能出此下策,令溫國人對妾身改觀。郡王放心,妾身所求,不過安穩度日而已。”
雪蓮絹花還簪在她如雲的鬢發之間,簌簌而動。少女的聲音婉婉動聽,如泣如訴。澹台楨抬起她的下巴,果然見淚落如珠,濕痕點點。
“郡王,妾身——”
下一刻,澹台楨抱起雲意,擱在自己膝上。她很輕,很柔,很軟,還有微微的淡香,獨屬於處子的淡香。他長臂一橫,就可以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中。她如此柔弱,汲汲營營的,隻不過是能安穩度日。他澹台楨與雲闊的對戰恩怨,溫國與虞國的戰亂之仇,不應該壓在她一個小女子的肩膀上。
雲意靠在澹台楨的懷中,僵著身子不敢動,心裡默默地想著對策。若是澹台楨惱怒她的自作聰明,她會受到何種懲罰。
“今夜,你穿得鮮豔一些,陪我去草原舞會。”
雲意猛地抬頭看向澹台楨,澹台楨唇角微揚:“你既已出嫁,自然還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男子的氣息包圍著雲意,雲意眼中水光微漾,在他的麵容上流連,頃刻麵染飛霞,匆匆垂下眼眸。
澹台楨卻不允許她退,揚起她的下巴,深深印上去。雲意抓著澹台楨的前襟,鬆開了齒關。澹台楨察覺到她的順從,輕笑一聲,將雲意壓倒在榻上,與他緊密相貼。
白色的裙裾,鬆綠的袍角,掉在床邊的雪蓮花,攀在寬大肩膀上的細白手臂——
“姑娘,啊!”瓷碗碎裂的聲音突兀地打破帳中靡靡氣息。澹台楨不悅地看過去,珍娘神色慘白跪下認錯:“奴婢不知道郡王在此——”
雲意掩上衣襟,側過身子,耳尖都紅了,仿佛小巧的瑪瑙。澹台楨直起身子,平複呼吸:“把你們姑娘的東西收拾好,搬到我帳中去。”
“是,奴婢遵命。”珍娘不敢抬頭,一直等到澹台楨出了帳子,才軟倒一旁。方才郡王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叢綠回來,見到珍娘這副模樣,驚詫地問:“這是怎麼了?”
珍娘慢慢坐起來:“郡王來過了。”
叢綠頓時想到姑娘的計劃,心裡一涼,忙忙地奔到雲意床前:“姑娘,郡王他,他打你了麼?”
雲意依舊側著身子,語氣含糊:“沒有,他隻是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叢綠不信,要去查看雲意的臉。拉扯之間,外裳滑落,叢綠看到了雲意脖子上的殷紅,不可置信地轉臉看珍娘。
珍娘點點頭。
叢綠鬨了個大紅臉:“那個,我去廚房了。”
“等等。”珍娘道:“郡王讓我們收拾姑娘的東西,搬到大帳中去。”
叢綠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