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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過往&打臉

“就是他!”

聽晝冬說要看, 林季就迅速亮出光腦裡的曾經存的殷忱照片。

可惡的宋舟玉,上次訂婚的事情他還沒有和晝冬告狀,今天就又鬨出緋聞。

如果說以前他對宋舟玉還有點好感和濾鏡, 那麼林季現在是真討厭宋舟玉了。

他從沒有想過, 怎麼會有Omega這麼渣??還渣得這麼理直氣壯?

光腦裡眉眼帶笑的Alpha和酒店裡那張臉漸漸重合。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宋舟玉騙了他。

為什麼騙他?

周身激起細密的冷汗, 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讓人窒息。

晝冬撐著額頭小口呼氣,他極力壓下過分酸澀苦楚的情緒。

為什麼又騙他?不是說了以後都不會瞞著他了嗎?

這才過了幾天?宋舟玉就又騙了他。

“晝冬,你還好吧?”

氣過了, 林季看晝冬蒼白的臉, 不由擔憂地問。

晝冬看起來很難過。眼睛是紅的,唇色也蒼白得不像樣。

林季有些後悔一時生氣把這件事情告訴晝冬。

可是如果他不說,以後晝冬會更難過。

都怪宋舟玉。

晝冬勉強地擠出笑容:“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他低下頭,筆尖隨著手動作,又恢複了與世隔絕的安靜。

“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林季猶豫。

昨天晝冬受傷真的把他嚇壞了。

“嗯, 我會的, 謝謝。”

晝冬應了一聲,林季便回過身, 沒有再打擾。

林季和晝冬說話期間, 整個一班包括走廊裡偷看的人都在偷偷關注晝冬所在的方向。

他們偷窺一般關注晝冬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心裡都有一個想法。

——晝冬知道了全部,那他和宋舟玉會分手嗎?

古人雲,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盼人分手的想法自私不道德。但是周一機甲實訓課上, 少年強撐著出機甲艙門的那一幕, 在許多人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分手吧, 分手了他們就可以……

他們在等待並且期待晝冬的決定——

在看似沒有人注意實則擠滿目光的角落裡,晝冬的筆尖在紙上歪歪曲曲,根本就不成一個字。

隨後水珠洇濕紙張,原本就歪曲的字體變得扭曲。

握著筆的手停住,墨水在紙上擴散,暈染成一個黑點,仿佛晝冬亂如麻的思緒。

就在剛剛,宋舟玉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宋舟玉:哥,你信我。】

【宋舟玉: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可是他都看見了,他看到是假的嗎?甚至那兩盒t都是他去買的,結果宋舟玉隻有一句簡單的稱不上解釋得承諾,讓他怎麼相信?

當時在電梯裡的想法都變成笑話,晝冬隻覺得一直以來積攢的失望和難過堵在心間要把他衝垮。

宋舟玉是不是覺得他很好哄?

喉嚨泛酸,呼出的氣體都是酸澀的難過,晝冬捏緊筆,忍住了眼淚。

不能哭,他的哭泣沒有任何用。

晝冬掐了掐手心,吸吸鼻子,頗為笨拙地繼續寫作業。

他的手傷還沒有好徹底,寫字時肌肉動作牽扯,每一下疼痛都能讓他更為清醒和冷靜。

要不要原諒宋舟玉?可不可以相信宋舟玉?

可以嗎?

可以?不可以?

沒有答案,一團亂麻。

一向管用的習題失去作用,晝冬放棄地停筆,自虐一般照著林季教他的方法打開了關於出軌照片的帖子。

每看一層發言,受傷手臂的疼痛和麻木就多一分。

他看到了林季沒有提到的他和一個Alpha共同上一輛車離去的照片。

照片裡的Alpha是張大石,看背景應該是昨天張大石來接他的時候被偷拍了。

張大石隻是簡單的接送他回公寓,卻被定義為他疑似和一個Alpha曖昧不清。

宋舟玉看到這張圖了嗎?他是不是吃醋了?

晝冬心酸之餘又覺得好笑,他自己都難過得不行,偏偏還在擔心宋舟玉會不會吃醋。

他不知道,宋舟玉不僅看到,還吃醋得要瘋了。

“祖宗,你問他不就好了。這麼想知道那張照片是怎麼回事,你倒是開口問啊!”

殷忱真的是服了,他之前怎麼不知道宋舟玉是從啞巴星來的?長了嘴巴不會說話,不是啞巴星人是什麼?

他看著宋舟玉表情從鬱悶到冷漠麵無表情,心底的無語都要寫滿屏幕。

宋舟玉在糾結什麼?開口說話不行嗎?

在第三次勸宋舟玉和晝冬說清楚,自詡風流的母胎單身選手殷忱被宋舟玉無情趕出門。

殷忱:“………”

得,是他廢話了。

公寓重新變得安靜,宋舟玉怨恨地盯著那張照片,似乎試圖把照片上Alpha的背影盯出個窟窿。

明知道是捕風捉影,但他還是忍不住吃醋。

他不怪晝冬。

晝冬怎麼會有錯。就算這張照片是真的,晝冬真的出軌了,那也是勾引晝冬的人的錯。

可他醋得快要死掉了。

嫉妒好似依附在骨髓裡的寄生蟲,啃噬他的血肉,不斷地侵蝕他的理智。

他不敢問晝冬,他怕晝冬生氣,怪他雙標。

自從晝冬生過一次氣,宋舟玉總是在奇怪的地方上小心翼翼,他怕晝冬生氣,卻總是缺根筋一般在晝冬的雷點上蹦躂。

宋舟玉不停告訴自己,晝冬不會出軌,這張照片是假的是誤會。

但拈酸吃醋的勁來勢洶洶,他整個人酸得要冒泡了。

為什麼晝冬要認識彆的人,有他不就好了嗎?

那Alpha比得上他嗎?有他年輕有他貌美嗎?宋舟玉怨恨地想。

又老又醜的Alpha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晝冬要跟他走?為什麼晝冬還不回他消息?

如果晝冬在這裡,他定然要抱著晝冬,委屈地埋在肩頸,把自己深深嵌入晝冬懷裡,舔咬晝冬的腺體。或者晝冬咬他的腺體也是可以,粗-暴對待他。

宋舟玉抱著晝冬外套,麵色酡紅地尋求慰藉般去嗅外套的味道。

外套殘存味道微弱,他緊緊閉眼,信息素細密地包裹——

帖子裡有很多不善言論。

【到底誰出軌?我看得頭大。】

【宋舟玉和殷忱酒店開房,晝冬和一個陌生Alpha上了車。嘖,貴圈真亂。】

【說實話,從已知信息來看,他倆應該是各玩各的。】

【出軌?哇,那我豈不是有機會了】

【早預料到了,他們根本不配。宋舟玉的家庭情況的不會允許他和一個Beta在一起】

他和宋舟玉,也許真的不適合……

心酸難過開始蔓延,胡思亂想再次侵占大腦。

然而很快被打斷。

側臉貼上一片冰涼,晝冬懵懵地抬頭,沒來得及發酵的情緒就此被阻止。

“喝嗎?”不知何時,江聽鶴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大長腿抵著桌角。男生虎牙尖尖,笑得陽光爽朗。他晃了晃手裡的汽水,粉色卷毛和英俊的劍眉在晃動的光影中。

“夏天喝冰,超級爽哦。”

“怕你受不了冰的。”

江聽雲在另一邊,手指不逾越地搭在晝冬椅背,沉穩地附和:“所以我這裡還有溫的。”

怎麼突然……

晝冬腦回路還沒轉回來,“為什麼給我——”

“不要客氣。”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江聽鶴跳下桌子,乾脆地把飲料丟在晝冬懷裡,江聽雲則是放在他桌子上。

晝冬表情還是有點懵,湖藍的眼眸看起來很乖。江聽雲藏好微微發麻的指尖,溫和地翹唇,“不用有負擔,大家都有。”

沒等他說完,江聽鶴已經在前麵十分惡霸地坐在教室中央桌子上,腳邊是兩箱飲料。

“今天我請大家喝飲料,自己排隊來領啊。”

他偷偷瞟了眼晝冬,看到江聽雲的笑容,又撇撇嘴收回,像是說服晝冬,“每個人都有。”

言下之意:不領,彆怪他不留情麵哦。

人群聚集過去。

“哇,兩箱,你這是把超市都搬空了吧??”

“沒出息,超市還不至於隻有這點量。”

“謝謝江哥!”

幾個比較捧場的Beta說相聲一樣你來我往,湊過去拿汽水的時候,他們麵麵相覷,輕咳,彆扭地小聲交換信息。

“喂,你看到晝冬表情了嗎?他是不是很難過?”很難過的話,分手的幾率應該會大很多。

“咳咳,挺、挺難過的。”他也想晝冬分手。

幾個人又對視了好幾眼,最後都默不作聲挪開視線。

江聽雲下巴往江聽鶴的方向點了點,“看,都有。”

“謝謝。”

晝冬抿了抿唇,露出今天以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心底還是酸酸的,卻沒有這麼想哭了。雖然知道江聽雲和江聽鶴不是有意安慰他,但是他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江聽雲心神微晃。

晝冬的笑容,也許像是古地球遺跡裡說的,狂風暴雨後的第一抹彩虹。

漂亮溫暖又令看到的人不自覺欣喜。

江聽雲其實很想揉揉晝冬的腦袋,告訴他,彆難過。

可是他不能。

他隻能點頭:“不客氣。”

然後再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但是,應該很快了。

他有耐心。

也許是雙子之間的心靈感應,隔著人群,江聽雲和江聽鶴遙遙對視,互相從對方眼裡看到了Alpha特有的強烈侵略占有欲——

同樣在看帖子的,還有文年。

他沒有太關注宋舟玉和殷忱的照片和消息,而是著重看了關於晝冬的部分。

在文年的觀念裡,宋舟玉就應該是萬人追捧,和彆的Alpha有關係一點也不奇怪。

相反,他沒辦法接受晝冬背叛宋舟玉。

他想要宋舟玉和晝冬分手,但是那一定是宋舟玉不要的晝冬。

看到照片,文年一眼認出來,晝冬上的車是星際今年某款爆火的限量款。

全帝國隻有十輛。

這樣的限量款,意味著不僅僅要有錢,還要有權。

可據他了解,晝冬是從偏遠星球來的孤兒,家裡應該很窮,怎麼買得起這麼好的車?

罪惡的想法冒頭。藍光映在臉上,文年的臉變得扭曲。

晝冬會不會……會不會被包-養了?

如果是晝冬那張臉,應該有很多人搶著給錢包-養吧?

也許還要是好幾個人同時包養,才能買得起這麼好的車。

文年越想越覺得晝冬有可能被人包養,他為自己的機智感到自豪,劈裡啪啦地敲出一段話。

——晝冬難道不是偏遠星球來的嗎?怎麼會有錢買這輛車哇?好奇怪不是嗎?

沒有明說,卻在暗戳戳地內涵。

很快,他後麵跟了很多回帖,有讚同他的也有反駁罵他的。

但不管是支持他的還是罵他的,文年都不在乎。他隻要熱度,隻要能有更多的人看到這段話,被他的說法影響,那麼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不知為何,文年格外討厭晝冬。隻要晝冬不好過,他就開心。

正在文年興奮之際,他的光腦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文查發來的。

【文查:你小爸爸今晚不回來,晚上我和你出去吃,想去哪裡吃飯?】

文年對吃的沒什麼講究,於是就讓文查自己安排。

【文年:我都可以,看爸爸的】

沒想到這一安排就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傍晚放學,宋舟玉發來的消息已經擠滿對話框,但晝冬始終沒有回複宋舟玉的消息。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和宋舟玉的關係。

他需要時間整理好情緒。

即使再怎麼心煩,當初說好的兼職也還是要去。因為今天的值班會到很晚,不想再麻煩張大石,於是他和張大石提前發了消息,讓張大石不用接送他,同時也給戚霽發了解釋。

晝冬是在到達餐廳時發的消息,他以為還早再等一會兒才會有回信,沒想到戚霽回的很快。

【戚霽:我今天也比較遲才能回去,到時候我去接你?】

戚霽突然放下會議筆回消息,震驚了會議室一大片人。

這還是工作狂魔……戚上將嗎……?表情還這麼、這麼的溫柔?

好怪、再看一遍。

靠,還真是溫柔。

難道是麵癱感情淡漠患者的春天?

有下屬調侃:“上將,這是和誰發消息呢。”

還特地設置特彆提示音。

他就說,怎麼那天戚霽纏著他們技術部的人說了好半天話。現在看來,應該是請教怎麼設置光腦特彆關心聯係人。

下屬偷笑。

戚霽難得解釋:“家人。”

頓了頓,他又補充:“弟弟。”

弟弟啊,該不會又是什麼冷冰冰殺蟲機器吧QAQ

下屬哦了一聲,悻悻地沒再問。

另一邊,晝冬回複了戚霽,也開始換衣服工作。

今天餐廳生意格外火爆,晝冬腳不沾地忙了一個小時,身體便有些撐不住。

到後麵,客人慢慢少下來,晝冬才有了休息的時間。

他坐在餐廳供員工休息的椅子上,受傷的手疼得痙攣。

回去熱敷一下應該會好很多。

晝冬揉了揉小臂,輕輕吐出一口氣,扭開營養液補充體力。

雖然營養液沒有正經餐食好吃,但是可以快速補充體力。

隻是沒歇多久,那邊的同事就開始喊:“晝冬,這邊有客人。”

“來了。”

匆匆喝完營養液,晝冬趕過去。

“準備來的這兩位客人是我們餐廳的特級VIP,晝冬,你去吧。”同事推了推晝冬,目光閃爍。

他臉紅地,不敢直接看晝冬的臉。

他們餐廳對員工沒有業績要求,但是接待的VIP客人多,後麵的獎金也會多一點。

他知道晝冬缺錢,所以想幫幫晝冬。

“不用了,你去吧,”晝冬溫和地笑笑,“謝謝你。”

他明白同事好意,但同事家境也不好,比他更需要這份獎金。

這下子不隻是臉紅了。同事臉紅脖子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直接把晝冬推了出去。

於是晝冬直麵地對上了兩位客人。

望見晝冬,原本挽著文查手臂的文年下意識收緊手,目光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察覺他的異常,文查低聲: “怎麼了?”

怎麼這裡都能遇見!文年吐槽,正想找理由帶著文查離開,卻無意中瞥見晝冬身上的工作服。

晝冬在這裡工作?作為宋舟玉的男友,晝冬居然這麼寒酸?

果然,晝冬一點也配不上宋舟玉。

文年心裡鄙夷,思緒一轉,便帶著文查直直走過去。

恰好,文查也望見了晝冬。

不同最後一次見麵的小蘿卜頭,少年身形已經長開,那張臉也愈發動人。

晝冬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和晝顏一起回那落後又貧窮的垃圾星了嗎?

現在來主星,是不是為了找他要錢?

當初他和晝顏離婚,他用了晝冬威脅才讓晝顏選擇淨身出戶。晝冬想要找他拿錢,不可能。

文查心裡厭惡,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風度儒雅,牽著文年,“小冬,好久不見,你父親還好嗎?”

文查是清秀到有些普通的Alpha,但是他偽裝出來的虛偽溫潤紳士氣質成功勾得當時的晝顏同他私奔。

現在也是,那張紳士的皮依舊牢牢地縫在身上。

熟悉到陌生的聲音。

晝冬僵在原地,他像是被定格,周遭的喧囂遠去,他再度被擁擠的世界拋棄。

無休止的爭吵,晝顏崩潰的哭泣……

“文查,你到底是不是Alpha?”

“晝顏,你聽我解釋。那就是AO特有的生理吸引,他發——情了,我沒辦法才標記他。”

“當時的Alpha就你一個嗎?為什麼非得是你?一個Omega為什麼不帶抑製劑!!”

“不要無理取鬨了,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

“………”

“晝冬,答應我,你不要原諒他,永遠不要……”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再次席卷重來,晝冬的靈魂好像漂浮在空中,厭惡又惡心地看著地麵懦弱的自己。

晝顏已經去世,他沒有父親了。

文查不知道嗎?

晝冬突然覺得悲哀得喘不過氣。

文年:“爸爸,你認識他嗎?”

文查依然溫和地微笑,“是舊人的兒子。”

舊人的兒子。

諷刺又好笑。

厚重的情緒壓抑得他呼吸不過來,晝冬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失態。

他挪動腳步,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神色緊繃,他退後一步搖頭,聲音發啞:“抱歉,先生,我不認識你。”

文年敏銳地發現文查和晝冬之間的不對勁。

他看看文查,又看看晝冬,突然想到他小爸爸曾經和他說過的,關於父親的前妻。

該不會…!

晝冬就是那賤人的孩子?

文年揪緊手指,麵色變得很差。

晝冬的態度鮮明地劃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文查求之不得。他偽善地笑:“抱歉,那可能是我認錯了。”

同事看出晝冬的異常,明白自己可能好心辦壞事,連忙替代晝冬把文年文查領了進去。

文年文查走遠,晝冬才鬆下肩膀,他咬唇忍住眼淚。

不要哭,晝顏一定也不希望他哭。

他不能讓晝顏失望。

晝冬肩膀抽動,強忍著把眼淚憋了回去。

他的哭泣沒有任何用。

不能哭。

*

晚上21:23。

戚霽處理完最後一份工作,就打開光腦想要聯係晝冬。

工作賬號密密麻麻的消息調出,戚霽裝作沒看見,目不斜視地切換到了私人號。

私人號隻加了晝冬。

一開始戚霽隻是想把晝冬放在特彆的分組裡。因為他的工作賬號人很雜,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不想把晝冬和這些人混為一談。

因此他想到了他快要落灰的私人賬號。

工作賬號是軍隊發給他的,嚴格來說,私人號才是他的第一個光腦賬號。

因為感情淡漠和被人詬病的低情商,戚霽沒有玩得好的同事和朋友,因此他的光腦的私人號一直都是僵屍小號一般的存在。

但現在,小僵屍有了第一個好友。

也許是有了要見的人的原因,戚霽第一次體會到了下班的雀躍。

似乎每回下班下屬蹦蹦跳跳的步伐也不是這麼難以理解了。

雖然以往,戚霽以為這是發病了,還真誠地建議過對方去軍醫那邊看看。

【戚霽:晝冬,我下班了】

【戚霽:你呢?你在哪裡,我可以過去等你】

【戚霽:[乖巧等待.jpg]】

在一部分猛男Alpha的建議下,戚霽學會了用顏文字聊天,這樣據說會可愛、討人喜歡一點。

戚霽邊發消息邊往外走,還企圖巧妙地避過一個想給他找工作的下屬。

下屬:“……!”

戚霽:=o=?

下屬:狂奔.jpg

戚霽:=O=!

走廊展開一場追逐戰。

下屬:“戚上將,你彆跑啊!!”

“這是研究院那邊的送來的機甲圖紙,你今天就得看看!!!”

“這是你自己機甲設計圖!!研究院那邊要你明天就給答複啊啊啊!!”

最後還是戚霽帶上了圖紙。

下屬太拚命是什麼體驗?

被迫加班的體驗。

戚霽幽幽歎氣,在下屬殷切的目光當中拿著圖紙前往晝冬給的地址。

——餐廳[古食],聽張大石說,晝冬就是在這裡兼職。

路程並不遠,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

趁著這二十分鐘,戚霽把因為下屬多出來的工作做完了。

到了餐廳門口,戚霽按照約定好的地點停好車,下車等晝冬。

【戚霽:我到了】

【晝冬:嗯嗯,我馬上出來啦】

白發黑皮的Alpha手插兜站在車門前,站姿挺拔如鬆,麵容俊美堅毅,輕易吸引了一大波Omega和Beta的目光。

如果不是戚霽戴了口罩,恐怕還會被人認出來。

落在戚霽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還有不少Omega蠢蠢欲動想要上去問聯係方式。

戚霽置若罔聞。

他眼中隻有光腦上的計時器。

之前晝冬在消息裡說,還有三分鐘就可以到這裡。

現在還剩下一分半鐘。

偏偏的,像是老天作對,最後這一分半鐘也沒讓戚霽好過。

“戚上將?好巧!”文查如沐春風的聲音在耳邊。

“你也來這裡吃飯嗎?”文查儒雅地笑,“這裡的菜不錯,我剛剛和犬子在這裡用餐。”

文年在文查身邊,緊緊地盯著戚霽的臉。

戚霽的胎記,和晝冬眼瞼下的一模一樣,同樣的漆黑神秘十字星,同樣的不詳。

戚霽和晝冬什麼關係?

胎記相同是偶然嗎?還是說,晝冬是被戚霽包養的,因為情-趣才紋了相同的胎記?

文查剛剛這麼一喊,原本就引人注意的戚霽變得更加矚目。

更多人往這邊看。

戚霽表情淡漠,沒有接文查的話。

文查絲毫不尷尬,他依舊笑意吟吟,風度優雅地自說自話,“戚上將您吃飯了嗎?要不我陪您進去再吃一頓?”

“不用。”戚霽言語之間隱隱不耐。

文查識趣收回這個話題,“那下次有機會再請戚上將吃飯。”

戚霽仍舊沒理他。

但文查這麼多年臉皮不是白練的。他踩著戚霽的底線,試探性地又說:“上次我說的事情,希望戚上將能好好考慮,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和戚上將合作。”

戚霽語氣涼薄,“可我不想和你合作。”

“戚上將,您這,要不再考慮考慮……?”

戚霽不幫就不幫,為什麼爸爸非要戚霽同意?

因為戚霽那和晝冬一模一樣的胎記,文年對戚霽也多了一分不喜。他挑剔地看向戚霽,不屑地撇撇嘴。不就是個上將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文年被嬌寵慣了,完全不知道憑戚霽的權勢可以直接把他們捏死。

這件事情不需要考慮。

戚霽原本麵無表情,但瞥見晝冬匆匆趕來的身影,他表情明顯地變化。

文查卻以為戚霽這是想通了想要合作,連忙乘勝追擊:“您看,真的有很多好處的,比如……”

被戚霽打斷。

“不好意思,我不考慮。”戚霽,“我等的人來了,麻煩讓一讓。”

文查和文年跟隨戚霽看過去,齊齊變了臉色。

戚霽要等的人是晝冬?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應該在周四晚11點接近0點左右qwq

寫得快就提前發~

搞了一個抽獎,謝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麼麼麼麼

第28章 聽見了

“舅舅, ”晝冬小口喘氣,“抱歉,我出來有些晚了。”

交接班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晝冬被迫多停留了一會兒。

“不用著急, 慢些也沒關係。”

戚霽雖然還是那幅麵癱臉, 可旁觀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態度變化。

先前要凍死人的氣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讓人不可置信的耐心和溫柔。

落在戚霽身上的目光轉移,儘數黏在晝冬身上。

“謝謝舅舅。”晝冬抿唇笑, 模樣很乖。

戚霽心軟了軟, “回去吧。”

晝冬上前兩步跟在戚霽身邊,微微側身,“今天是不是很忙呀?”

戚霽比平時晚了兩個小時回去。

話剛說完, 他就被戚霽輕輕地帶了帶,從馬路外側換到了內側。

晝冬有些呆地愣了愣,但戚霽仿佛隻是做了一個尋常不過的動作。

察覺晝冬目光,他還認真地解釋:“彆人告訴我,走在內側比較安全。”

晝冬眼睛有些熱, 他像是為了掩飾什麼, 語氣匆匆地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

“今天是不是很忙呀。”

“今天有、”

戚霽語氣頓了頓,“有一點忙。”

那些事情都可以第二天處理, 但是他比較想和晝冬一起回去, 於是就選擇主動加班。

“那晚上要好好休息哦。”

晝冬表情看著很高興。

“嗯。”

戚霽舒了舒眉,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斑斕又燦爛的霓虹燈在頭頂閃爍。

戚霽心情很奇怪,他發覺有家人的感覺很奇妙。

晝冬在身邊,他心臟都比平時雀躍地多跳幾下。

不遠處的文年和文查目瞪口呆。

這是剛才對他們態度冷漠拽上天的戚霽?

晝冬竟然能讓冷麵殺蟲兵器短短幾秒之內變得溫柔。

他和戚霽什麼關係?

在和晝顏交往期間, 文查沒有見過晝顏的家人, 自然而然沒有見過戚霽。何況戚霽和晝顏並不同姓。當初為晝顏和戚霽取名時, 晝如年和戚晨珊分彆用了自己的姓。

而晝冬的姓,則是文查為了哄晝顏,才讓剛出生晝冬跟晝顏姓。

但哄晝顏是其次,更多的是他不在乎這個孩子。

因此文查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剛剛和自己劃清關係的前妻兒子,轉眼變成了和帝國新晉上將關係親密的貴人。

文查很後悔。

方才他就應該做做麵子,如果他給晝冬一點錢,說不定晝冬就會和他親近些。

而文年眼睛則是要噴火了。

晝冬怎麼和戚霽在一起?戚霽還對晝冬這麼溫柔!戚霽不是一直都被說是沒情商的直男Alpha嗎?居然還會注意到他和晝冬之間的站位?!

不對勁。

晝冬和戚霽的關係絕對不尋常。

先前[晝冬被權-貴-包-養]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文年憤怒之中又覺得惡心,還有絲絲抓到晝冬把柄的竊喜。

他就說,晝冬這種人,怎麼可能清清白白?

如果他把晝冬出軌的證據發出去,那麼不僅宋舟玉會和晝冬分手,那麼他小爸爸也會很高興。

他的小爸爸最討厭晝冬的父親。

文年心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

距離越來越近。不多時,文查和文年出現在晝冬視野內。

文查依舊披著紳士皮,他像是沒有和晝冬說過先前的那些話,笑意吟吟地打招呼:“小冬,晚上好。”

晝冬早已經收拾好懦弱的情緒,他抿緊唇,沒有理會文查的話。

文查怎麼還在這裡?

戚霽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他怕晝冬不開心,偷偷去看晝冬,卻發現晝冬麵色不改。

晝冬的表情讓他看不懂晝冬的情緒。

但是……

文查說他剛剛進這家餐廳吃飯,晝冬在這家餐廳打工。

戚霽眉頭緊鎖。

晝冬會這樣,是不是因為之前就受了委屈最後隻能默默消化。

文查欺負晝冬了?

晝冬不接話,文查也不尷尬,他自顧自地圓場:“小冬,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方才在門口沒有認出你。”

他苦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麵了,而且是你父親當初不讓我見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

文查欲言又止,想把他們之間的矛盾轉移到晝顏身上。

文查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文查根本不關心他,晝顏不需要攔著,因為文查不會來看他。

晝顏也是因為抑鬱憂思過重去世,是文查害死了晝顏。

七歲時,晝顏和文查離婚,晝顏帶著晝冬從主星回到垃圾星,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晝如年和戚晨珊都是和溫柔和善的老人,鄰裡關係很和睦,晝顏帶著晝冬回來之後,鄰居們雖然很好奇,卻也沒有多問。

偶爾有幾個湊上去問的,晝顏對外都稱,晝冬的另外一個父親已經去世。

文查對晝冬並不好,可以說,他從沒有給予過晝冬應該有的父愛。

晝冬還是小孩子,卻比同齡小孩更加懂事。他很小的時候就不被文查所喜歡,無論他怎麼學著彆人家的孩子做一個品學兼優安靜乖巧的小孩,文查都始終對他漠視。文查風度翩翩儒雅隨和,會對下人微笑,卻從來沒有對他笑過,甚至從小到大沒有過問過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漸漸的,晝冬即使再渴望文查的愛也不會表現出來。

晝顏愛他,這就足夠了。

直到晝冬上小學,晝顏才發現這是因為文查在外麵,有一個和晝冬差不多大的孩子。

文查出軌了,在他懷孕期間。

Beta受孕率低,懷孕風險也大,但文查卻在晝顏孕期出軌。

離婚那兩個月,晝顏幾乎每天都抱著晝冬以淚洗麵。

在晝冬的童年記憶裡,晝顏常常抱著年幼的他喃喃自語,“晝冬,你就當他不存在,他死了。”

他親吻晝冬的發尾,“爸爸愛你就足夠了。”

回到垃圾星,晝顏重新拾起事業心,溫和對待過去。晝冬懂事安靜,靦腆又容易害羞,在晝如年和戚晨珊的熏陶教育下,他對待任何人都很溫柔。

如果日子一直這麼過下去似乎是個完美的Happy Ending。

但是苦難多磨窮苦人。

生活在落後垃圾星的晝家並不算富有,晝如年和戚晨珊兩人生活堪堪自給。因為文查出軌,晝顏表麵和平常人無異,心理卻抑鬱生病。在一次企圖自殺被發現,晝顏的身體和心理開始出現各種毛病。晝如年和戚晨珊幾乎花空積蓄幫助晝顏治病,可晝顏還是在晝冬十三歲那一年去世。

晝顏去世後,晝如年和戚晨珊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

原本和藹的老人變得沉默和不愛笑,隻有在晝冬麵前笑容才會多一些。

他們變得不愛出門,晝冬變得更加懂事。

也就是在那時,晝冬[克死兩個父親]的掃把星名聲開始傳來。

怕戚晨珊和晝如年擔心,晝冬一直都沒有和兩位老人透露過半分。

指甲深陷掌心,遲來的憤怒燃燒理智,晝冬回身,“你不配提他。”

“文查,我不會原諒你。”

“晝冬,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戚霽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他明白一件事:晝冬被欺負了。

並且極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晝冬也被文查欺負了。

“小冬,你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你聽我說……”

文查依舊不死心。他必須要和戚霽達成合作,否則他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事業將毀於一旦。

他不能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宋舟玉的打壓來勢洶洶,他快把老底都掏出來才勉強撐住。

一開始看上戚霽,是因為戚霽是所有權貴裡和外界交流最少最神秘的一類人。戚霽沒有家人,沒有多餘的社交關係,並且外界傳言,戚霽情感極為淡漠。

這樣就意味著,隻要他能夠把戚霽化為盟友,打破戚霽的情感淡漠,成為戚霽重要的人,就能夠獲得一個永久的金大腿。

有之前攻略晝顏的經曆,文年開始時對戚霽勢在必得。但他實在沒有想到戚霽如此難攻略,他送過去的禮物全部被送回來,戚霽也從不接受他的見麵邀約。

“當初你父親執意要和我離婚,並且一定要帶走你,我是迫不得已才答應的。”

騙人!又在騙人!

離婚是因為文查出軌。文查拿他威脅晝顏,而晝顏為了帶走他,簽了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

晝冬眼睛發紅,他氣得手指顫抖,喉嚨發啞得說不出話。

文查邊說邊靠近,眼看就要碰上晝冬的手,中途卻被人狠狠握住。

戚霽把晝冬護在身後,他安撫地捏了捏晝冬的手心,低聲:“彆怕。”

晝冬咬唇搖頭,低頭吸吸鼻子,發啞的嗓音終於解放,“他說的不是真的,舅舅,你不要信。”

“父親他很好。”

“我明白。”戚霽點頭安撫晝冬,手上開始暗暗用力。

戚霽是軍人,懂得怎麼用巧勁弄人最疼,沒過一會兒,文查的臉已經漲紅,風度儘失,臉扭曲猙獰。

爸爸到底圖什麼!戚霽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為什麼還要湊上去!

文年憤怒地衝上去扯開戚霽的手,但是在他衝上去的那一刻,戚霽適時放開手,他和文查撞在一起,文查慘叫倒地。

文年臉色慘白,生氣地大喊:“戚霽,你太過分了!不答應就算了,憑什麼這樣對我們?”

“過分?你們欺負晝冬不過分嗎?”戚霽臉色差到極致。

手臂疼痛難忍,文查強撐著解釋:“我沒有對他怎麼樣,我隻是想和他解釋清楚。”

“何況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沒必要解釋。”

戚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如同注視地麵上的螻蟻。

“關於你的提議,我最後再回答一次——我不會答應你。”

“不過我感謝宋舟玉給了我一個思路。”

“我之前沒用過權勢壓人,現在想想好像挺方便的,也許我們可以私底下解決這件事情。”

“單方麵解決。”

戚霽言語冰冷,氣勢駭人,“把欠晝冬的,先還給晝冬。”

文查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他臉色發白,嘴唇哆嗦,“我不欠他的!”

他不可能會還!

戚霽和晝冬不就是包養關係嗎?!為什麼這麼護著晝冬!!

文年氣得胸膛起伏,他控製不住地大喊:“晝冬,你不要臉!靠彆人出頭算什麼?出軌當彆人的地下情人很好玩嗎?!你就不怕你男朋友知道這件事情嗎!!”

出軌?地下情人?明明都認識的字堆疊在一起卻全然陌生,晝冬瞳孔緊縮。

“我沒有!”他很努力組織語言,緊張得麵色薄紅,“文查,當初是你出軌,父親才會和你離婚,也是你威脅父親,父親才會帶著我離開。”

晝顏沒有錯,晝顏很好。

晝冬不擅長和人爭辯,多數時候被人誤解或者冤枉,他都是默默咽下承受。但是這次涉及到了晝顏,他的父親,他必須要站出來解釋。

晝冬情緒少見地激動,戚霽連忙安撫他:“我信你。”

下一刻,戚霽的目光轉向文年和文查。

聒噪,吵。

難看,難聽,煩人。

戚霽心情差到極點。

第一次,他遇到了比蟲子還要聒噪煩人的存在。

文年像是抓住晝冬把柄的小人得誌表情讓人生理反胃。

“為什麼要管這些事?”

他撩了撩眼皮,語氣厭惡涼薄,“因為我是晝顏的弟弟。”

“文查,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讓律師聯係你。”

“你是叫,文年?”

戚霽瞥向他,眼神冷漠。

“等著。”——

車上。

晝冬魂不守舍,他忐忑地坐在戚霽身邊,小心翼翼地打量Alpha的臉色。

戚霽臉色很差,看起來很不高興。

他又惹麻煩了。

掃把星的體質……果然沒有人會想要靠近。

晝冬抿了抿唇,小聲道歉:“舅舅,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戚霽翻著機甲圖鑒的手一頓。他突然覺得更生氣了,又生氣又鬱悶。

不是因為文家那兩位,而是因為晝冬。

什麼叫做添麻煩?為什麼晝冬總是小心翼翼地和他說話…?

之前他也說過,被人欺負了可以和他說,可是晝冬一次都沒有和他說過,而且從沒有主動給他發過消息。

這樣的晝冬溫順沒有棱角,卻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好像隨時都會離開。

戚霽第一次頭腦風暴想了這麼多,等回過神,晝冬已經認真地和他道謝:“舅舅,謝謝你為我出頭。”

戚霽:“……”

好吧,他又不生氣了。

晝冬的眼睛實在是太有迷惑性了,這怎麼讓人生得起氣。

平時,這些在彆人身上,戚霽根本不會在意,可是現在在他麵前的是晝冬。

他揪著機甲圖鑒,鬱悶又乾巴地說:“你可以不用這麼客氣。”

晝冬愣了愣。

“我們是家人不是嗎?”

情感淡漠的戚霽好像打開了某種開關。因為晝冬,他生出了很多原本沒有的情緒,他也不抵觸這些情緒,並且很喜歡。

他笨拙地比劃著,“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想要幫你,我也想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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