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突然又下起雨來。
在熱帶海域裡,下雨其實是常事,但嘉賓們大多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環境,都不安地停下來,抓住身邊的東西。
一下雨,漁船像片樹葉一樣在海水裡晃晃悠悠,起伏不定,海水混著雨水劈裡啪啦砸在人頭上。
工作人員連忙安排大家往船艙裡躲避。
嘉賓們一個接一個進去了,蔣芊正好在比較遠的地方,沈惜若跟在她身後,兩個人被雨水兜頭澆著,眼前路都看不清楚。
“快進來!這邊!”
宛悅焦急地站在船艙口,大聲喊叫著,叫他們過來。
正在這時,方應許忽然動了一動,從她倆側麵走過,似乎是要伸手去扶旁邊的蔣芊。
風雨之中,偌大的自然力量,把船隻掀得上下浮動,走路都是走兩步又要停一下穩定一下,周圍更是什麼能抓的東西都要去抓。
蔣芊還記掛著身後的沈惜若,回頭瞥時,恰好錯過了方應許伸過來的手。
方應許腳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根鐵簽子滑下去,正朝蔣芊過去。
“小心!”
沈惜若的聲音,在暴雨之中穿透雨幕,透進蔣芊耳朵裡。
蔣芊一時間不知該動還是該靜,茫然地回頭望,卻被雨水擋住了視線。
沈惜若抬腳一踢,把一根鐵簽子給踢進船舷邊沿,隨即狠狠瞪向方應許。
方應許目光深沉,瞅了眼沈惜若,嘴角似乎勾了勾。
沈惜若手一抬,似乎想扇他一巴掌,最終還是忍住了,隻猛地爆發,拉過蔣芊,就往船艙裡頭飛奔而去。
很快,兩個人濕漉漉地進了船艙。
方應許隨後跟進來。
工作人員關上船艙門,方應許嬉皮笑臉對所有人說:
“哎呀哎呀,都濕透了呢,要不要我們男士出去回避一下,女士們可以換個衣服之類的。”
宛悅笑著揶揄他:
“你還真當自己婦女之友了啊,我們有那麼脆弱嗎?”
方應許笑笑:
“婦女之友這個名號,在下很喜歡。”
說完話,他就往角落裡一鑽。
蔣芊抓著沈惜若的手,感覺到她手冰涼涼的,就拿自己的手腕、手掌心之類有些熱度的地方,去給她暖手,一邊低聲問她:
“冷不冷啊?”
沈惜若不說話,渾身僵硬。
蔣芊細看她眼睛,覺得她神情很不對,眼神也充滿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戾氣。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蔣芊問著,沈惜若卻一直不回答,這在她倆之間是很少見的事情。
沈惜若從來沒有不理蔣芊的問話,這還是蔣芊記憶中的第一次,她都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兩個人隻是躲了場雨就成了這樣。
她暗自想著,可能是船晃得太厲害,她有點暈船,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可直到全部人回到拍攝的住處,吃了晚飯,沈惜若也還是那副僵硬而冰冷的模樣。
也不理人,有人跟她搭話,她都隻是“嗯”一聲,眼神都不帶移動。
蔣芊很擔心,工作人員都撤走,休息之後,她特意跑到沈惜若房間門口,敲她門:
“惜若,你睡了嗎?”
沈惜若給她開了門。
她穿著棉的長袍睡衣,臉色蒼白,眼睛黝黑,頭發披散在肩頭,看著似乎有些嚇人。
蔣芊有點吃驚,沈惜若從來都是很注重外表的,哪怕在家休息,也不會這樣像個女鬼似的披頭散發,隻要見人,她都會把頭發紮一下。
而且,這臉色也太蒼白了,好像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一樣。
蔣芊走進屋,坐在窄小的床邊,問她: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沈惜若也坐在她旁邊,臉色蒼白的看著她,原本冷硬如冰塊的眼神,緩緩地就化開了,眼底那些冰雪般的冷意,也慢慢消失。
變成了柔軟的無奈。
她伸出手,把蔣芊披散在耳邊的一縷發絲,撩到她耳後。
那動作溫柔而充滿憐惜,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鄭重。
“我沒事。隻是……”
後麵的話,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口來。
蔣芊迷惑地看她:
“隻是什麼?還是暈船了吧?”
她說著還伸手,用手背去貼了貼沈惜若的額頭,又去貼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
“不燙啊……”
沈惜若感受到那有些冰涼的細膩手背,貼在自己額頭時,那麼溫軟。
就好像這個人在她心中,永遠是柔潤又細膩的,永遠是笑著的,是陽光的。
沈惜若原本以為,自己在蔣芊身邊,可以一直保護著她。
但,她現在有些不確定了。
她想說一些話,卻知道,如果自己說出口,一定會後悔,會痛苦。
她表麵上平平淡淡,心底卻煎熬得如同火山噴發,岩漿流過的心頭,很難再容下花芽。
“我還是想問問……你進這個節目,是不是為了我啊?”
蔣芊的聲音,忽然把她拉回了現實。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