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先帝駕崩已過百日,這日是太子登基的日子,也是盧韻寒的封後大典。
兩件大事在同一日辦,足以見得薑懷景對盧韻寒的重視與愛護,昭示著她將與自己一同走向至高之巔。
那些京中不知從何處傳出的新帝要將定安侯府大姑娘禮聘入宮的謠言,自然也不攻自破。
黎清淺昨晚徹夜未眠,這幾日太子夫婦總是找各種借口不讓她見沈長昀,她心中難免擔心。
按照昨兒盧韻寒與她說好的,今日薑懷景的登基大典,再怎麼也不可能不讓身為鎮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她見到自己的夫君。
換好命婦服飾後,黎清淺便一直陪在盧韻寒身邊。
對方讓宮婢端了一盤她喜歡的栗子酥,溫和地笑道“離吉時還有會兒工夫,你便與我一道說說話,吃些點心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黎清淺嘴邊也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默默應下了。
但點心卻是一口沒吃的,她同盧韻寒說自己這段時間腸胃不適,便將栗子酥擱置在一邊不去管。
整個大典上,黎清淺都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她看見沈長昀平安無事,在殿上宣讀先帝傳位遺詔後,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
後半段比便是盧韻寒的封後儀式,她乘著皇後的鳳鸞儀駕緩緩來到正殿前,妝容精致,仔細一看,喜悅的眼中似乎還帶有薄薄的水霧。
二人長達十年的愛恨情仇似乎都在這一刻化作無儘的柔情。
新帝的登基大典與元後的封後大典同一天操辦,過程總是繁縟複雜得很,是在傍晚落山之時才結束的。
典禮一過,來觀禮的朝中大員便要帶著家眷離宮。
黎清淺這才能將沈長昀拉回無人處,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努力感受對方身上的氣息。
沈長昀有些愣神,隨後輕笑道“淺淺,你這是怎麼了?咱倆也不過就是五日未見罷了。”
黎清淺心中藏著秘密,霸道地說“那又如何了?人道是小彆勝新婚,我思念我夫君還不許了?”
沈長昀無奈地笑了,“好好好,我家淺淺憂心於我,為夫甚是感動。不過不要緊,咱們不是即將動身去西涼了麼,有的是時間讓咱們好好聚聚,對吧?”
看著他麵上帶著玩味的笑意,黎清淺臉上一紅,聯想到回到京城的那日,二人在馬車裡做下的荒唐事。
輕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沒個正形的。我是要同你說個事,這次去西涼,你便不要與我同去了。”
沈長昀心中登時燃起一陣怒意,隨後努力克製自己,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為什麼啊,淺淺不喜歡我了?”
黎清淺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又將人抱緊了些,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後背,直到感受到他因憤怒而微顫的身子平靜了下來。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我恨不得將你綁在我腰間,每日十二個時辰都不離才好呢。隻是這次,昀郎,我需要你在京城中。”
聽她這麼說,沈長昀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需要我做些什麼?”
“需要你在京城中多多照顧一下我大哥大嫂,還有我祖母,”黎清淺想了想,眼底閃過一瞬晦暗不明的神色,“至於黎正康,隨他吧。彆牽連到我在意的人就行。”
沈長昀瞬間明白了,黎清淺這是已經回過神來,將一切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