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道“淺淺,我向你保證,我們都會沒事的。”
“我信你。”
無需多言,隻需要把後背交給對方就好了。
*
西郊巷子的宅院中,趙妤從翠兒手中接過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今日動手。
她看著翠兒問“我早便知姨娘是世子夫人的人,隻是經此一事後,姨娘打算如何?”
翠兒這段時間過得十分滋潤,帶著身孕的身子已經珠圓玉潤、風姿初顯,再不見從前在黎舒月手中那般枯黃消瘦。
她撫上小腹,神色無謂道“其實我這身孕早已有四月。”
趙妤一驚,“可這不是公子的……”
隨後,看著翠兒臉上雲淡風輕的笑意,她便明白了,這不是江凜的血脈。
翠兒想起那日黎舒月剛嫁給江凜的晚上,她與黎府陪嫁來的小廝定情的那晚。
那小廝與她是同一年入黎府的,比她大三歲,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從前在黎舒月手中受了傷,都是那小廝陪在她身邊,安慰她、替她上藥。
“我對公子原本就沒什麼意思,忍了他四月有餘,也算是忍夠了。我家三姑娘願意給我一個擺脫賤奴身份的機會、給我銀子傍身,還願意做主成全我與鄭郎,她於我有恩,我自然替她辦事。”
“所以你不必憂心我,待到事情成了之後,我便跟著鄭郎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到京中。”
趙妤明白了,點點頭,“我也會帶著我妹妹阿婉離京城遠遠的。”
這一晚,是趙妤來到這處宅子後,第一次與翠兒在一處說話,也是二人第一次這般安心。
大家都在朝著自由的方向走去。
這日夜裡,黎舒月的病情更加嚴重,趙妤來到她房門前,聽著裡麵的咳嗽聲,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隨後推門進去,將手中的藥端到她麵前,“夫人,這是世子夫人特地給送來的藥,都是按黎二少夫人開的方子抓的。”
黎舒月用帕子捂住嘴,一邊止不住地咳嗽,一邊說“我早被黎家除名,大哥二哥的婚宴我也去不成,黎清淺又怎會真心待我好?宋凝煙不就更不可能了?她倆給的藥我不喝,拿……咳咳……拿走。”
趙妤準備給她喂藥的手一頓,隨後又將勺子放回去,將那碗藥放置在一邊的桌子上。
“夫人,有一句話,阿妤不得不說,”趙妤看著她,“世子夫人雖說不疼你,可若並非你苦苦相逼,她不見得會讓你自生自滅。”
黎舒月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你在幫黎清淺說話嗎?”
那可是自己的仇人,而趙妤好歹也叫自己一聲表姐!
趙妤從鼻間呼出一氣,轉過頭去不看她,“按照禮法,我也得喚她一聲表姐。我這番話,原本是看在夫人這段時間對我不錯,而為著夫人想才說的。若是夫人不願聽,我便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