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清醒狀態下,我絕對不會答應你。”
“這次是意外,不是例外。”
遲殷本以為說完這段冒犯的話薄宴會動怒。
但出乎意料的,薄宴居然真的鬆開了手,似乎消了點氣。
那句“從沒有說過自願宣言”取悅了他。
薄宴根本沒有考慮過遲殷沒有認出他來的可能性。
他早年將自己的逆鱗贈給了遲殷,隻要他的靈魂再次出現在周圍,逆鱗便會感應到共振,遲殷一定會認出他。
薄宴雙手抱臂,低頭審視遲殷,半晌後斷然道“你在和我鬨脾氣。”
遲殷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知道薄宴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但和腦子有病的人是說不通的,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遲殷偏頭,不理他。
隻是小魅魔這樣氣鼓鼓的表情落在薄宴眼裡倒像是印證了他的猜測一樣。
薄宴才不管遲殷是不是想理他,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小魅魔,伸手碰了碰遲殷的臉頰。
他的動作雖然輕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將遲殷的臉擺正“是怪我沒早點來接你麼?”
若非他深陷囫圇,遲殷逃跑的第一時間他就會把人抓回來,再好好罰上一罰,哪會讓貓跑出了貓窩,在外麵流浪這麼久?
畢竟這其中也有他的失誤,貓對他有脾氣也是正常的事,反正一隻小魅魔,頂破天又能怎麼鬨呢。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我允許你對我發脾氣。”薄宴收回手,慢條斯理道,“至於彆的事,我還沒先和你算賬呢。”
遲殷隻以為薄宴在說之前自己對他不敬的事情。
他被薄宴碰得幾欲嘔吐,用手捂住嘴背過身乾嘔了幾下,聲線沙啞“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薄宴的眼睛有些危險地眯起來,他還要說什麼,房間外卻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薄宴短暫地放過了遲殷“什麼事。”
“打擾了。”進來的是一直在門外待命的助理,“薄小公子,有人求見。”
他說完低頭和薄宴輕聲說了些什麼,遲殷並沒有聽見細節,隻看見了薄宴聽完後冷笑著勾起的唇角。
“我下去一趟,晚點再回來看你。”薄宴回頭看了一眼把自己藏在被子裡的小魅魔,下了最後通牒,“我不喜歡等太久,你知道的。”
等門在身後輕輕關上,薄宴臉上的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和現在相比,他剛剛對遲殷說話的態度甚至稱得上溫和。
薄宴打量了幾眼靜候在自己身後的助理,抬腳朝樓下走去“走吧。”
薄宴家一樓的小接待廳中,坐立不安中的拍賣行行長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就看到冷著一張臉快步向他走來的薄宴。
他本以為昨天的薄小公子已經是足夠可怕,但今天的薄宴給人畏懼的感覺甚至還能更加強烈。
並非是昨日那種因為某件事而產生的銳利寒意,甚至有彆於之前薄小公子油滑的故作姿態。
薄宴現在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是久居上位的從容所帶來的統治力,無可撼動、無法逾越。
許多新貴剛剛進入上流階層常常會陷入一種虛張聲勢的狀態,甚至可能需要長達數年才能習慣氣定神閒地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