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摘星01(2 / 2)

這可太熱鬨了,怕是比六十年前桃源那次還要熱鬨。

雲水宮宮主正這麼想著,他的師弟又補了一句:“我差點忘了說,桃源的帖子來了。”

雲水宮宮主:“……誰來?”

弟子的眼裡充滿了憐憫:“桃源塢主綺瀾塵,她的親傳弟子會參賽。”

“不過師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玄青鏡並沒有顯出劫數,也就是說這次的摘星宴並不會使雲水宮蒙難。”

雲水宮主:“……”對,雲水宮不會,我不一定。

雲水宮宮主最後想的竟然是還好一開始就將“星”定成了“一夢華胥”,雖原本是考慮了秦湛的徒弟可能會獲勝,這東西秦湛或許會喜歡——如今情況看來,雲水宮竟沒有比一夢華胥更合適的寶物了!

就這個,大家愛要不要,不來才最好!

無論雲水宮宮主有多不想,摘星宴仍會如期舉辦,而該來的人也都會來。

雲水宮位於北境有名的日月湖上,湖有千頃,雲水宮建於水中,遠遠看去,宛如浮於鏡水之上,與雲天共一線,方才名為雲水宮。

日月湖外,便是清河鎮。這個鎮子不大,往日裡也多是為雲水宮內的修者們服務,如今雲水宮舉辦摘星宴,倒是和六十年前桃源的太平城一樣,一下子人來人往,比北京都城還要熱鬨上三分。

這些日子裡,各派修者來往不斷,清河居民也早從最初的新奇到了如今的見怪不怪,隻有桃源弟子到來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騷動。

桃源的弟子實在是太醒目,尤其是這次領著一眾女修來參與比試的是桃源的塢主。

桃源塢主慣來被稱作修真界的“第一美人”,與東境王妃人人都要稱道的舞姿動天下的美不同,綺瀾塵的氣質太冷,美得也太耀目,無論男女站在她的麵前都會忍不住自慚形穢——莫說拿她玩笑,就是不小心說了句不當的話,都會覺得是對這位塢主的褻瀆。

桃源弟子來的時候,皆身著淡粉衣裙,隻有為首的綺瀾塵身著素服,神色淡淡。

她原本生的一雙含笑唇,卻在這些年裡不知因何而平了嘴角,遠遠地一眼瞧你望去,望去的不是蕩魂攝魄,而是淡漠至骨裡的疏離。

這樣的綺瀾塵也仍是美,她哪怕不笑了、冷下了眉目、甚至於像如今這般淡漠疏離,也要被讚作一句出塵脫凡,見而難忘。

尤其她也並非空有美貌之人,綺瀾塵作為桃源塢主,修為在修真界也是數得上名號。煉獄窟一戰後,這位桃源弟子便奮起修行,她對自己的狠心程度連當年的塢主見了都心生不忍,但也正是她不眠不休的苦練,也才成了桃源曆史上第三位能夠執起“桃枝”作為武器的塢主,強到令修真界提及她,更在意她手裡執著的那根花枝,而不是她的外貌。

隻是綺瀾塵實在是太出眾,尤其是她繼承桃源後作風偏向強硬,不喜女子以帷帽遮麵躲躲閃閃。她從不遮掩自己的相貌,也從未要求過弟子外出遮掩相貌。這樣一隊凡世難尋的女修入城,很難不引起旁人注目,雲水宮弟子更是在桃源入鎮的那一刻起,就立刻知道了消息,遣人來接。

雲水宮的弟子向她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循例問綺瀾塵想要何時入雲水宮。

綺瀾塵年紀大了,對新奇的事物沒什麼興趣,自然是要直接入雲水宮的。但她想到了自己帶來的這些年輕弟子——綺瀾塵回頭吩咐了自己的大弟子:

“我先去雲水宮,你看顧著些師妹,太陽落山前,領著她們入雲水宮便可。”

桃源此代的大弟子恭敬道:“是,弟子記下了。”

綺瀾塵微微頷首,抬步便欲先走,她眼角的旁光掃見路邊麵攤上一抹青色的身影,綺瀾塵覺得有些眼熟,下意識緩了腳步。雲水宮弟子低聲詢問了一句,綺瀾塵心想著:秦湛這個人可不會穿白色以外的衣物,大約是自己花了眼。也未回頭多看一眼,隻是向引路的弟子搖了搖頭,再次抬步走了。

而秦湛則坐在麵攤上,右手漫不經心地撐著臉,她掃了一眼離開的綺瀾塵,既沒有開口叫她,也沒有當做沒看見。

她伸出手想要取酒,還未碰到酒壺,便先有一雙手替她倒了一碗。

越鳴硯端著煮好的麵,他先將麵擱在桌上,替秦湛倒完了酒,這才將麵端了一碗給秦湛。

他笑著對秦湛道:“師尊不妨嘗嘗,我跟著老板剛學會的。”

十年過去,越鳴硯早已從當初跟在秦湛身後的少年長成了比秦湛還要高的青年。他麵上的稚氣已全然褪去,五官也顯出青年的俊朗,臉上仍然架著金邊的水晶,嘴角的笑意也一如十年前般溫潤謙和,分毫未變。

秦湛握起筷子嘗了一口麵:“不錯。”

越鳴硯笑道:“師尊覺得不錯,就不算白來了。”

秦湛還沒說話,燕白已經看不下去,他對越鳴硯道:“小越呀,我當然是希望你多點興趣豐富人生,可你這興趣怎麼看也是造福彆人的人生,而不是自己,你多學學秦湛,她就算愛喝酒也不會釀酒,你愛吃就好了嘛,學什麼做飯,難不成還要去當個廚子嗎?”

越鳴硯笑著說:“當個廚子也不錯。”

燕白:“……”

燕白冷漠說:“那你練劍練那麼勤快做什麼,當個廚子還需要眠冬劍出鞘了嗎?”

越鳴硯淡笑不語,他很少會與燕白爭辯,大多時候燕白以前輩的身份教育他,他都恭敬的聽著,至於聽過了是聽進去了還真的隻是聽過了……就隻有越鳴硯自己心裡清楚了。

燕白為此抱怨:“秦湛,我怎麼覺得小越長大了後,好像反而沒有以前聽話了?”

秦湛說:“有嗎?”

她想了想,對燕白說:“你說話技巧不對,孩子有叛逆期,自己反思。”

燕白:“……”你怎麼不自己反思一下為什麼他叛逆期還聽你的話。

燕白對越鳴硯絮絮叨叨,秦湛則對他一如既往的寬容。對秦湛而言,隻要修為不落下,做人沒問題,其他都不要管太多,自由成長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為什麼?因為她自己就是這麼被帶大的。

所以秦湛從不覺得越鳴硯給自己找了個樂趣是做飯有什麼不好,她以前也愛吃過,辟穀了也愛吃,溫晦也從沒覺得她一個劍修愛吃是什麼不好的愛好。

越鳴硯喜歡,便讓他去學。秦湛在某些方麵,出奇的寬容。

越鳴硯瞧著秦湛慢吞吞地吃麵,忘記了原本倒下的酒,微微彎了眼。他回頭看了看清河正的入口處,入口處人來人往,但來往的人裡卻沒有一人是身著黑衣的。

眼看已快要過正午,越鳴硯問:“師尊,一劍前輩當真今日來嗎?”

秦湛擱下了筷子,接過越鳴硯遞來的帕子,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了看天色,方才開口回答道:“他說了今日來,於情於理都要等一等。如果日落了還沒到,咱們也算等完了,就不等了。”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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