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杜構聽說李承乾要找活給頡利可汗,遲疑地問：“殿下要讓頡利可汗幫忙乾活嗎？”
“不是啊。”李承乾一本正經道，“頡利可汗是大唐尊貴的客人，怎麼能讓他乾活呢？”
主要是頡利可汗做不了什麼。之前他是一國君王,會處理政事,會帶兵打仗，但這些都不能讓他做。如果是其他不要緊也不專業的瑣碎小事，人家還以為大唐欺辱頡利呢。
反正李承乾一時沒想到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的。
杜構聞言鬆了口氣，他就怕李承乾讓頡利可汗做不合適的事。
轉頭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李承乾是有點跳脫，有些事也不太懂，但從不會做很出格的事。
隻是這樣一來他就不是很明白了：“那殿下打算讓頡利可汗做什麼？”
李承乾道：“方才我和頡利可汗說話,提起以前的生活，他提到最多的就是騎馬打獵之類,倒是突厥風光提到的不多,可見他未必多思念家鄉，在太仆寺悶得慌倒是真的。”
“他以前是突厥皇帝，想去哪就去哪，肯定比現在過得自在。”杜荷道。
李承乾：“那也不一定，我阿耶就是皇帝，也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每天還要花很多時間處理公事,偶爾投個壺或者逗個鳥就要被魏伯父罵,可慘了！”
杜荷皺起眉毛：“我原本還以為聖上是天底下最威風,過得最自在的人呢，沒想到也這麼辛苦。”
他雖然每天都要練武，還要讀不喜歡的書，但是也有時間玩耍,相比之下，聖上就太可憐了。
李承乾連連點頭，他阿耶就是很辛苦。
“不過阿耶也不傻，他很會偷懶的，把很多事都分給底下人乾了，而且經常偷偷玩，隻是魏伯父不知道而已。”李承乾道。
杜荷眼睛亮亮的：“聖上好聰明！”
李承乾連連點頭。
杜構和蘇琛：“……”
勤勤懇懇處理公務是辛苦可憐，想各種辦法偷懶反而是聰明，這個邏輯是不是反了？
李承乾不這麼覺得：“人又不是機器，本來就不可能一刻不停歇的乾活，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有句話是‘不會帶團隊，你就隻能乾到死’，你們以後當官了，可不要做那種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累死也沒多少效率的蠢事！”
杜構和蘇琛：“……”
蘇琛：“這就是你壓榨孔先生他們的原因嗎？”
李承乾：“……那、那怎麼能叫壓榨呢？我是給他們機會，要不然孔先生爵位能升這麼快嗎？”
蘇琛：雖然但是，他敢肯定李承乾當初沒想那麼多，就是找個人幫他乾活而已！
李承乾美滋滋道：“其實我覺得當太子最好了，雖然也有很多事乾，但都是我自己想乾的，所以也不覺得辛苦啦！阿耶還想讓我幫他乾活，我才不會上當呢！”
眾人：“……”
杜構把話題拉了回來：“我們不是在說頡利可汗的事嗎？”
“對哦！”杜荷回過神來，“承乾還沒說給頡利可汗找什麼事乾呢。”
李承乾眨眨眼：“我說過了呀。”
杜荷：“？”
李承乾鄙視地看他一眼：“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頡利可汗不是真的想念突厥，隻是生活無趣心中苦悶，我們隻要給他找點樂子就行了。”
杜荷恍然：“你剛才說頡利可汗喜歡打獵，那我們就給他找個打獵的地方？”
李承乾還沒說話，蘇琛就先搖搖頭：“不行。”
杜荷叉腰：“怎麼不行？”
蘇琛解釋道：“打獵有風險，容易有意外，且也太興師動眾。”
李承乾表示讚同：“雖然他喜歡打獵，但我們可以給他找點彆的樂子呀，我大唐泱泱大國，玩樂的方法多的是！”
杜荷不知怎麼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平康坊？”
平康坊是大唐著名的青樓一條街，上得了台麵的伎子都在那裡。
眾人：“……”
李承乾踮起腳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汙？”
杜構還處於‘弟弟這麼小就想出這麼辦法’的震驚之中，下意識問：“什麼是汙？”
“就是臟！”李承乾恨鐵不成鋼，“辦法那麼多，為什麼你就想到這種齷齪的？”
他狐疑地看著杜荷：“你不會去過那種地方了吧？”
“沒有沒有！”杜荷趕緊否認，抱著頭委屈地說，“我是聽軍中那些人說的，自己沒有去過！”
攻打突厥那幾個月，杜荷和自己手下的士兵同吃同住，自然聽了不少葷話，以至於今天聽到樂子兩個字，下意識就想到了這個。
李承乾這才鬆了口氣，警告道：“我知道很多官員和讀書人都喜歡去平康坊，覺得這是雅事，你們推辭不過去聽聽曲也就算了，最好不要在那裡過夜，免得惹了什麼治不好的病！”
幾個人都應了。
其實不用李承乾說，他們的長輩也叮囑過，陪伴在主子身邊，不能染了汙濁氣息。
況且幾人跟在李承乾身邊久了，難免聽說一些男女平等、一夫一妻之類的話，漸漸也有點被洗腦。
提前給小夥伴打了預防針，李承乾開始準備給頡利可汗的樂子。
大唐好玩的自然很多，但說到能讓人沉迷其中，廢寢忘食，李承乾第一個想到的是手機。
可惜現在做不出手機，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風靡華國的麻將了。
李承乾畫了草圖給閻立本，很快就得到了一副精美的麻將。
李承乾看著手裡用玉雕成的麻將：“……用玉做的？”
閻立本頷首，見李承乾有點無語，遲疑地問：“可是太過奢靡了？”
“給頡利可汗的東西，一點玉石倒不算什麼。”李承乾歎了一聲，隻是有些人打麻將控製不住脾氣喜歡摔牌，恐怕損耗會有點快。
不過這也不要緊，頡利可汗喜歡的話，再給他雕副木頭的就是了。
打發閻立本下去，李承乾就讓人把麻將和玩法送去太仆寺：“告訴太仆寺的官員，頡利可汗需要的話就陪著他玩，但是不用讓著他，儘快贏他的錢！輸了也不用怕，我給他們補上。”
宋福應聲去了，杜荷才好奇地問：“你不讓他贏，他會喜歡玩嗎？”
“一直贏才會不喜歡呢，就是要有挑戰性才行。”李承乾振振有詞，這個他可是很有經驗的，他剛開始學圍棋的時候，底下人總是讓著他，就覺得沒什麼意思，“說不定輸得多了，反而激起他的好勝心，然後就更喜歡玩了呢。”
杜荷：……真的假的？
蘇琛也有點遲疑：“再怎麼也隻是玩具，真的能有用嗎？”李承乾道：“那是你們不知道麻將多受歡迎，華國人有個地方的人就特彆喜歡打麻將，聽說他們可以從早打到晚，食肆打、當街打、澡堂打……”
杜構：“……澡堂打麻將？”
李承乾點頭。
眾人腦補幾個漢子赤身裸體湊成一桌在澡堂打麻將的場景，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承乾歎了一聲：“其實我也不能肯定頡利可汗一定會喜歡，他喜歡騎馬打獵，打麻將的畫風有點不一樣。”
他撓撓頭，不等小夥伴追問又挺起了胸膛，得意洋洋道：“不過我還知道很多樂子，比如我們的蹴鞠，或者籃球、話本、說書之類的，不過這些需要場地，或者準備很多東西，不太方便，麻將不行的話再說吧。”
麻將送過去後，李承乾就讓人盯著太仆寺那邊的情況，他還把頡利可汗列入突厥人觀察名單，做為一個單獨案例進行觀察。
沒過多久，他就聽說突厥可汗能吃下去飯了，每天都要打麻將，也不嚷著想家了。
就是錢包有點受傷害，不過李世民給頡利的待遇好，他也不差這點錢財就是了。
李承乾還特意抽出時間去陪頡利可汗打麻將，果然見他精神好了很多，至於精神狀態麼……從傷春悲秋到精神亢奮，應該算是變好了吧？
反正對李承乾來說是好事，至少不用擔心頡利可汗抑鬱而終。
牌桌上，頡利可汗一邊盯著手裡的牌，一邊跟李承乾說話：“我在突厥就聽說過太子殿下的事跡，聽說火炮是你發明的。”
杜荷輕哼一聲：“你的消息倒靈通。”
是的，杜荷也在牌桌上，他和頡利可汗算是熟人了，在戰場上打得昏天黑地的那種。
他得意道：“承乾很厲害的，除了火炮還發現了很多東西，比如高產的糧種，要不然我們也不能這麼快就把你們打得屁滾尿流！”
頡利可汗：“……”
頡利可汗驚詫地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這麼厲害嗎？”
杜荷再次搶話：“我騙你乾什麼？承乾比你想象的更厲害，他可是我們大唐的福星！”
頡利可汗：“？”
“對啊，你以後就知道了，我們聖上還是神仙轉世呢！”
其實是李承乾神仙轉世，不過眼下世人還不知道，杜荷艱難咽下這句話，笑眯眯道：“以前有人想刺殺我們聖上，弄了一匹瘋馬想製造事故，結果瘋馬撞倒聖上身上，卻被法力彈了出去，你說是不是神仙轉世？”
頡利可汗瞪大了眼：“還有這種事？”
“對啊！”杜荷信誓旦旦道，“我可沒有騙人，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現在那地方還被封鎖著，經常有人去上香呢，你一打聽就知道了。”
頡利可汗：“……”
杜荷拍拍他肩膀：“所以你也不用傷心，你雖然做了亡國之君，但這不是你的錯，怪隻能怪我們聖上和太子殿下太厲害了！”
頡利可汗：“…………”
第 142 章
頡利可汗一顆心被杜荷紮得千瘡百孔,李承乾連忙轉移話題：“可汗，該你出牌了。”
“哦哦。”頡利可汗忘了心碎，又沉迷到麻將裡去了。
打完麻將,頡利可汗又誠心邀請他們吃火鍋。
突厥是草原遊牧民族，最喜歡吃牛羊肉，恰好火鍋涮牛羊肉是無上美味,頡利可汗喜歡得不得了。
他平日都吃麻辣鍋,味道越重越好。今日李承乾幾個小孩子也在,太仆寺倒是另外準備了微辣的鍋子和清湯鍋。
李承乾吃著微辣的羊肉,看頡利可汗吃得噴香，笑眯眯問：“可汗對我國的飲食還滿意嗎？”
“滿意！”頡利可汗讚賞道，“沒想到中原有這麼多好吃的，我最喜歡吃火鍋！”
自從得了李承乾的提點,太仆寺也是卯足了勁兒給頡利可汗提供吃的,除了火鍋和菜色,還給他買來各種富有盛名的小吃。
這世上真正不愛吃的人很少,況且大唐的吃食可比突厥豐富美味多了,不管頡利可汗原來抑鬱是不是故意為之,反正他沒有把持住，現在吃得可開心了。
聽說他每天都要吃火鍋，其他的東西也很喜歡，一天恨不得吃四頓飯,就連早上也時常大魚大肉。又因為麻將，迅速養成了晚睡晚起的習慣，原來是個縱橫草原的壯漢，現在已經有往肥宅發展的趨勢了。
隻怕現在就算李世民放他回突厥，頡利可汗也不願意了。
李承乾見計策有效自然高興,高興之餘也不免有點心虛——他好像把頡利可汗帶壞了。
於是等吃完了飯，李承乾就讓頡利可汗溜達一會兒消消食。
頡利可汗老大不願意：“不用消食！我們來打麻將吧！”
李承乾勸他：“你這樣不是吃就是玩對身體不好，要適當運動保持好體力和精力，這樣才能更好地玩樂啊。”
頡利可汗一想有理，在院子裡溜達了一會兒，李承乾也跟著一起，突厥可汗吃相太香了，他也不由多吃了一點，現在有點撐。
李承乾神情飄忽地想，如果大唐有網絡，頡利可汗可以當個吃播，肯定能一炮而紅。
下午稍微和頡利可汗玩了一會兒，李承乾就提出告辭，頡利可汗還有些不舍，平時不缺陪他打麻將的人，但伺候的人不敢贏他，而太仆寺的官員大部分從小學圍棋，打起麻將來也厲害，頡利可汗經常被吊著打。
倒是李承乾和杜荷他們年紀還小，花在圍棋上的心思也不多，頡利可汗和他們打麻將有來有往，特彆有意思。
然而李承乾還有功課要做，不可能一直和頡利可汗玩兒，隻能又悄悄叮囑太仆寺官員，稍微給頡利可汗放點水，彆把人打擊得太狠了。
上了自己的馬車，李承乾和杜荷才噗呲噗呲笑出聲。
李承乾對杜荷擠眼睛：“你說話好紮心啊！”
當著頡利可汗的麵說他是亡國之君，這、殺傷力太大了。
杜荷冷哼：“他原來那麼囂張，殺了我們大唐那麼多將士，現在我們不能殺了他，難道還不能刺他的心嗎？”
“可以，隻要彆讓他再抑鬱就行。”李承乾道。
杜荷嗤笑一聲：“他現在都成這樣了，還抑鬱什麼？以後我們不開心了就來找他‘玩’！”
李承乾：“……”
二人走到一半，就有一個東宮小太監快走而來，到李承乾麵前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讓他起來，皺眉眉毛問：“發生什麼事了？”
宮裡是不許跑的，再大的事也隻能快走，這小太監快走過來，兼之神色焦急，必定是出了什麼事。
果然小太監急聲道：“皇後殿下發動了。”
李承乾拔腿就往立政殿跑。
宋福爾康手：“殿下……”
宮裡不能跑啊！且皇後生孩子，李承乾不該去的！
李承乾才不管這些，大聲吩咐宋福：“去請孫思邈來！”
宋福：“……”
李承乾風一樣卷到了立政殿，李世民已經在外麵等著了，見到李承乾來了眼睛就是一瞪：“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阿娘發動了，不放心來看看。”李承乾湊到窗戶邊想看看裡麵的情況，然而窗戶從裡麵關上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李世民：“彆白費力氣了。”
顯然他都已經嘗試過，但是不頂用。
“你小孩子來這裡乾什麼？回去等著吧，孩子生出來你再來。”
李承乾搖頭：“不要！我要陪著阿娘。”
李世民拗不過李承乾，想著李承乾是神仙轉世，萬一有什麼問題，他說不定能幫上忙，也就讓他留下了。
宮人拿來椅子給他坐，李承乾卻沒有坐的心思，在產房門口轉來轉去。
李世民比較有經驗，相對淡定一些：“……轉來轉去不累嗎？坐下吧。”
“我不累，不想坐。”李承乾又轉了一圈，“裡麵怎麼沒聲音啊，生孩子不是很疼嗎？”
“喊得大聲對生孩子沒好處，你阿娘心裡有數。”李世民道。
李承乾剛要說什麼，就見宋福拉著孫思邈匆匆過來，趕緊迎了上去。
孫思邈這兩個月什麼都不做，就一心研究剖宮產手術，在各種動物身上做試驗，還給幾個產婦做過手術。
大唐民風相對開放，對新鮮事務接受能力也強。況且這幾個產婦都是難產，不做手術就是一屍兩命，做手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也就答應了。
幾台手術做下來，還真救回了幾個產婦，孫思邈的手術技術也越來越好。
但還是有失敗的概率，李承乾心裡明白，大唐到底太落後了，無法提供完全無菌的手術環境，用的藥物也相對落後，麻醉不到位，或者產後恢複不好，感染發熱等等都很危險。
但這已經是孫思邈能做到的極限了。
立政殿早就按手術要求準備了房間，李承乾讓人提前熏草藥消毒殺菌，又點開係統商城看購物車裡的藥物，再看積分夠用，就悄悄鬆了口氣。
萬一阿娘真的需要做手術，他就買了這些藥給孫思邈用，想來這樣成功率能更高一點。
李承乾心裡想著，係統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出危險藥物，請宿主警惕。】
李承乾一驚，下意識看向剛剛路過他的兩個宮女，她們拿著熱水和其他東西，正要開門進產房。
他對長孫氏身邊的宮女都很熟悉，認出這是小宮女雲霜和月露，是李世民繼位後撥到長孫氏身邊伺候的，原先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問題。
李承乾顧不得想許多，下意識吩咐：“攔住她們！”
立政殿的人很聽李承乾的話，聞言立刻將二人攔住，雲霜和月露茫然地看著李承乾，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李世民臉色微變：“怎麼了？她們二人不妥？”
雲霜和月露臉色發白：“奴婢什麼都沒做啊。”
李世民卻不聽她們的辯解，隻是看向李承乾。李承乾則看向孫思邈：“勞煩孫阿翁檢查一下。”
“是。”孫思邈上前檢查，在熱水和其他東西裡都沒發現問題。在李承乾的提醒下又細細檢查她們身上，這才在雲霜的指甲裡發現了少量藥粉。
雲霜臉色慘白。
不用管這是什麼藥，雲霜這麼做顯然沒安好心。李世民大怒，但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讓人把雲霜帶下去，又讓太醫和孫思邈仔細檢查送進去的每一樣東西，包括進出的宮女嬤嬤。
又招來李承乾低聲問：“裡麵沒有被做手腳吧？”
李承乾已經讓係統掃描過了，聞言搖搖頭。
李世民這才放心了些。
李承乾見太醫院院正帶著幾位老太醫在，就提議讓孫思邈去休息，萬一等會兒需要手術，孫思邈需要保持體力。
李世民也知道李承乾和孫思邈在研究剖宮產的手術，還親自詢問過，聞言也答應了。
好在長孫氏這一胎養得確實很好，沒有人做手腳的情況下，兩個時辰後生下了一個小皇子，母子平安。
第 143 章
嬤嬤抱著小皇子出來給李世民和李承乾看,剛出生的小孩子，現下又閉著眼睛睡了，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李承乾見李世民伸出一根手指頭要戳孩子的臉,啪一聲給他打開了：“不要隨便戳九弟的臉，他還小，容易受感染生病的。”
李世民：“……我剛剛洗手了！”
“那也不行！洗手也沒那麼乾淨,很多病菌對大人沒事,但小孩子卻受不住。”李承乾振振有詞。
李世民：“就你事多。”
嘴上這麼說,但被李承乾盯著,李世民到底不敢再戳小娃娃，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李承乾讓係統掃描，確認孩子很健康，就踮起腳尖看向產房裡麵：“我阿娘怎麼樣了？”
“皇後殿下一切都好,太子殿下放心便是。”嬤嬤笑道。
李承乾仰起頭：“那我可以進去看看阿娘嗎？”
嬤嬤搖頭：“產房汙穢,殿下不可踏足。且皇後剛生完孩子,現下正疲累著,等到休息好了,殿下再來見皇後吧。”
“產房有什麼汙穢的。”李承乾不以為意,但見嬤嬤不肯答應，隻能退而求其次，“那我隔著窗戶看看阿娘，說幾l句話就行了,不會打擾她休息的。”
“殿下有心了。”芳嬤嬤是長孫氏的心腹，見李承乾這麼緊張阿娘自是高興，笑眯眯道，“奴婢請示一下皇後。”
“嗯嗯。”
芳嬤嬤抱著小皇子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李承乾有點著急的時候，窗戶的簾子從裡麵被拉開了。
李承乾和李世民過去，就看到長孫氏臉色蒼白地半靠在床上。
她應該簡單收拾過，並不顯得狼狽，隻是顯得憔悴了些。父子二人隔著窗戶和長孫氏說話，活像被銀河分開的牛郎織女一家。
簡單說了幾l句話，確認長孫氏好好的，李承乾也就放心了，讓長孫氏好好休息，他和李世民去彆的地方說話。
一離開長孫氏的視線，李承乾小臉就黑了，看向常鬆：“雲霜呢？”
剛才就是常鬆叫人把雲霜帶下去看押的，方才一心放在長孫氏身上，現下才有心思過問雲霜投藥的事。
李世民一把按住李承乾的頭不許他亂動：“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阿耶會讓人查的。”
他臉色也很難看，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要害他的妻子，李世民是真動了怒氣。
之後李世民就令人調查這件事，還不能鬨出太大的動靜，免得驚動了長孫氏，令她不能安心養胎。
很快李世民就查出了一點眉目，線索雖然雜亂，但大部分都指向了楊氏。
李承乾狐疑地問：“真的是楊妃？”
“怎麼，你覺得不是？”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臉色看不出喜怒，“現在大部分證據都指向楊氏，可以說證據確鑿。”
李承乾撓撓頭：“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世上除了瘋子，任何人做事都該有目的，我不知道楊妃有什麼目的？”
在這後宮裡，楊妃是高位嬪妃，地位尊崇，膝下有三皇子李恪和六皇子李愔兩個兒子，日子過得很不錯。且長孫氏治理後宮恩威並施，嬪妃大多敬重她，楊妃和長孫氏關係也不錯。
不管從哪方麵講，楊氏都不該害長孫氏，畢竟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且以前李承乾見楊妃在見不到李世民的時候悶悶不樂，還曾懷疑她太喜歡李世民得了相思病，巴巴帶著李恪跑去找孫思邈，後來才知道那不是相思病，隻是楊妃乃是隋煬帝之女，憶起故人故國，心裡鬱結而已。不是見不到李世民所以悶悶不樂，而是李世民不在才敢悶悶不樂。為了不讓楊妃一直抑鬱，李承乾和李恪想了很多法子，自覺對楊妃有一點了解。
他覺得楊妃不是這樣的人。
李世民淡淡道：“知人知麵不知心，有些人麵上看著好，但心裡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如今和在府裡不同，可以爭的東西太多了。”
李承乾一愣：“阿耶的意思是楊妃想做皇後？”
“……我是說你太子的位置！”李世民白了他一眼，“李恪跟你同歲，雖然不如你聰明，但也允文允武，或許楊氏也有心替兒子一爭呢？”
“不可能！”李承乾乾脆道，“這邏輯不通！”
楊氏又不傻，且不說李恪比不上他，就算李恪比他優秀，隻要不是高出很多，就憑楊氏是隋煬帝的女兒，李恪是隋煬帝的外孫，他就做不了這個太子！
就算真的要爭太子之位，也該對付李承乾才是，對付長孫氏和剛出生的小嬰兒乾什麼？
楊氏應該很清楚，憑李世民對長孫氏的愛重，如果她真敢伸手，李世民就會剁了她的手，連帶李恪和李愔也會遭到厭棄。
李世民目中露出讚賞之色，沒有被情緒衝昏頭腦，還能冷靜地思考問題，不錯。
隨即又忍不住扶額：“你才這麼大都明白，那些個蠢物卻不懂！”
李承乾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阿耶是說有人陷害楊妃？”
“是啊，我猜他們是想挑起後宮爭鬥，後宮和前朝息息相關，不管你阿娘有沒有出事，隻要我們疑心楊氏，你和三郎就有隔閡了。然後他們就會扶持三郎和你相鬥。”李世民道。
李承乾緩了好一會兒才茫然地說：“……他們是不是傻，就算扶持青雀也比三弟強啊，有青雀在，阿耶怎麼可能考慮三弟？”
不是說李泰比李恪優秀，而是看在長孫氏的份上，李世民也不可能立庶出皇子為太子。
李世民冷笑：“所以我才說他們蠢，蠢而不自知，還以為自己高明！”
他從來沒掩飾過對長孫氏的愛重，隻怕那些人由己及人，還以為他隻是故作姿態呢。
李世民年長些的兒子中，李承乾既是嫡子又是長子，兼之能力出眾，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剩下的就是李恪和李泰比較出眾，李泰是嫡子，但李恪的才能品行都比李泰強些，對於有異心的人來說，自然是各有千秋。
李恪這邊有人算計，隻怕李泰那邊也有，隻是暫時沒鬨出動靜罷了。
李承乾聽了這一番分析，氣得“嗷”了一聲：“他們針對我就算了，乾什麼要對阿娘動手？！阿耶，你查出是誰了嗎，我要好好揍他們一頓！”
李世民神色一僵：“……還沒有，他們動作很隱蔽，查起來有點麻煩。不過有一點眉目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放心。”
李承乾很難放心，這些人能把釘子放到長孫氏眼皮底下不被發現，可以想見能量有多大，現在時過境遷，李世民也未必能查得出來。
而李承乾絕對不會放過想害阿娘的人。
李承乾苦思兩日，果真叫他想出一個法子。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小皇子的洗三禮。洗三禮非常盛大，來了很多賓客，李世民為小皇子賜名李治，還讓李承乾給他取小名。
例來沒有長兄給弟弟取小名的規矩，但小皇子這條小命多賴李承乾保全，這麼做也算情理之中。
李承乾還沒給小孩起過名字的，高興道：“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起一個最好的小名給九弟！”
“我幫你一起想！”杜荷也興致勃勃。
李承乾假裝喝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杜荷讀書那麼菜，不是很想讓他幫忙呢。
杜荷給自己倒了杯水，見李承乾杯子見底了，給他也倒了一杯，好奇道：“四皇子和九皇子都有小名，為什麼你沒有啊？”
李承乾：……說實話，青雀那樣的小名他不是很想要。
“我雖然沒有小名，但是阿翁給我取了字！”李承乾得意洋洋，“我的字比小名好聽多了！”
李承乾字高明，不比青雀好聽多了？
可惜大家似乎都忘了他有字這件事，平時就是承乾來承乾去。
說著話，李泰和李恪湊了過來。
李泰嘻嘻笑道：“大哥，我幫你一起給九弟取小名吧！”
“不用！我要自己來！”李承乾斷然拒絕，他也是第一次給小寶寶取名，才不會讓彆人插手，任憑李泰怎麼纏磨都不行。
在場之人看李泰纏著李承乾撒嬌，心思各異。
李承乾卻注意到李恪今天不太一樣，似乎格外沉默，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道：“你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這麼一問，李恪眼圈都紅了：“大哥，對不住……”
李承乾還沒說話，李泰先生氣了，跳起來道：“你做什麼對不住大哥的事了？！！”
李恪嘴唇張了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承乾若有所思，看在場這麼多人，就拉著李恪到沒人的地方說話：“你是為了阿娘被投毒的事嗎？”
李泰又跳了起來：“什麼！阿娘被投毒？是李恪乾的？！”
李承乾：“……你是不是傻？”
“我怎麼傻了？”李泰委屈巴巴地說完，又對李恪怒目而視，“你給我解釋清楚，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
李承乾扶額：“三弟才這麼大，怎麼可能下毒？”
李泰一窒：“也是，那他是什麼意思？”
李恪抿抿唇：“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這麼做，是我對不起母親和大哥。”
李承乾有些詫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轉而一想也就明白了，李恪自己是想不明白裡麵的彎彎繞繞，但是楊妃是個聰慧的女人，隻怕已經掰開嚼碎跟李恪分析過了。
李承乾道：“這事不能怪你，沒有你也還有彆人。”
說到底是幕後之人想要利益，李恪也隻是被他們選中的棋子罷了。
李恪眼淚汪汪：“大哥……”
李承乾拍拍他肩膀：“你如果實在過意不去，就幫我一個忙吧。”
第 144 章
李恪自然無有不應,莫說他現在一心想求得李承乾原諒，就算沒有這回事，李承乾要幫忙,李恪也不會有一話。
兄弟二人湊到一起咬耳朵，李泰既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又不敢湊上去偷聽,急得抓耳撓腮。
等到一人說完話，李承乾一拍李恪肩膀：“此事就麻煩三弟了。”
“不麻煩！”李恪連連擺手,“我什麼都不用做，沒什麼麻煩的。”
李承乾不這麼覺得：“但是你可能會受委屈。”
“隻是一點小事而已，有我阿姨和母親在，不會受什麼委屈的。”李恪不以為意。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杜構和蘇琛也就罷了，杜荷和李泰卻心裡癢癢,李泰跳起來問：“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要三哥受委屈？和阿娘有什麼關係？”
李承乾高深莫測道：“天機不可泄露，該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李泰纏著李承乾撒嬌,但李承乾就是不肯說。李恪倒是耐不住李泰癡纏,但是李承乾交代了不許說，他就算憋得難受,也絕不會透露出去一星半點。
最後李泰是撅著嘴掛在李承乾身上離開的。
到了熱鬨一點的地方，迎麵碰上了李神通。
雙方見過禮,李神通見李泰這副做派,打趣道：“四殿下這麼喜歡太子殿下嗎,竟一刻也不舍得分開？”
“昂！”李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抬著下巴洋洋得意道，“天底下我最喜歡的就是大哥！”
李神通笑眯眯：“殿下最喜歡的竟不是聖上嗎？”
李泰情商很高地說：“長輩最喜歡阿耶阿娘，同輩最喜歡大哥！”
李神通繼續逗他：“那太上皇呢？”
李泰：“……”
他吱吱唔唔說不出話來,求救地看向李承乾。李承乾站到李神通麵前，板著一張小臉道：“堂阿翁，你不許欺負青雀！”
“這算什麼欺負？”李神通嘀咕著，還是換了一個話題，“聽說太子殿下弄出了一種新玩具？”
李承乾最近沒做什麼新玩具，除了給頡利可汗的麻將，便問李神通是不是。
“正是這個，聽說極好玩，不知殿下是否打算出售？”李神通眼巴巴看著李承乾，顯然是很想要買了。
“麻將我隻給了頡利可汗，堂阿翁居然都知道了？”李承乾有些詫異，但也不覺得奇怪，長安消息本來就傳得快，況且同在朝堂，李神通知道太仆寺的消息也不奇怪。
他道：“我沒有打算賣麻將，堂阿翁喜歡的話可以去找閻立本。”
李神通大喜：“如此就多謝殿下。”
其實麻將工藝不複雜，知道花樣後製作並不難，隻是這是李承乾弄出來的東西，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沒有人敢私自製作。
李承乾沒有借著麻將斂財的打算，透露出這個意思，之後誰想製作儘可隨意。
李神通得了李承乾的準話就要告辭，見李泰還掛在李承乾身上，就笑眯眯道：“原來四殿下是弟弟，太子殿下難免偏寵，現在又添了一個更小的弟弟，以後恐怕就沒……哎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痛呼出聲，原來是杜荷跳起來揪住了他一綹胡子。李神通趕緊彎下腰緩解疼痛：“杜一郎，你這是乾什麼？”
“是我讓他揪你胡子的！”李承乾很凶地說，“都說不許欺負青雀了，你還欺負他！”
要不是身上還掛著一個人，他肯定要親自動手的！
李神通：“……”
行行行！
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他以前沒少和後輩小孩說類似的話，不止是他，很多人都會這麼和小輩“玩鬨”，他們自己的子孫也被開過這種玩笑，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孩子表現得緊張害怕，他們還會覺得有意思。
但看李承乾這麼生氣，李神通頓時就心虛了。
倒不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是意識到身份的差彆。眼前的可不是普通後輩孩子，而是天家貴胄，不是他可以隨便開玩笑的。
李神通固然也是宗室，還是李淵的堂弟，李承乾都要叫他一聲堂阿翁，但李承乾是太子，極受聖上和太上皇寵愛，且當初李神通反對削宗室爵位，在早朝上被李承乾一通罵，直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
見李承乾板著臉，他頓時就蔫了：“下臣知錯，殿下彆生氣了。”
李承乾：“我生不生氣不要緊，你該向青雀賠禮道歉，他都被你嚇到了。”
李神通隻能又跟李泰賠禮。
李泰有大哥撐腰，神氣地哼了一聲。等李神通走了，才抱著李承乾的胳膊問：“大哥會不喜歡我嗎？”
“當然不會了！你不要聽堂阿翁胡說，我不會因為有了小弟弟就不喜歡你的。”李承乾鄭重道。
李泰：“那大哥更喜歡九弟還是更喜歡我？”
李承乾：“……”
宴席期間，又有好幾個人跟李承乾打聽麻將，宴席結束後，孫思邈又找到了他。
李承乾還沒看清人，下意識說：“要麻將去找閻立本……”
孫思邈：“麻將？”
“沒什麼。”李承乾對孫思邈一笑，“孫阿翁是為了剖宮產來的吧？”
孫思邈點頭。長孫氏生產順利，沒有用到剖宮產，不代表這項技術就沒用了。他還是想繼續研究。
李承乾一點沒猶豫就答應了：“阿翁願意費心就最好了，我可以讓他們繼續給你提供豬羊。”
反正宮裡也要吃豬羊肉的，隻要宰殺前在孫思邈手裡過一圈罷了，費不了什麼。
至於真正的手術……現在很多人知道有這項技術，根本不缺人找孫思邈，權當是為產婦準備一條後路，孫思邈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提高手術成功機率和恢複效果，用不到李承乾幫忙。
答應給孫思邈提供豬羊，見他還沒有走的意思，李承乾仰著頭問：“孫阿翁還有事嗎？”
“是。”孫思邈躊躇道，“下臣是想問，剖宮產技術能否教給旁人？”
“當然可以啦！”李承乾理所當然地說，“大唐每天那麼多人生孩子，孫阿翁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當然要找人幫忙了！既然是你的本事，你想教給誰都可以呀。”
孫思邈：“總要先問過殿下才好。”
同樣是先問李承乾，孫思邈和李神通他們想法不一樣，李神通他們是怕李承乾怪罪，孫思邈卻是打心裡覺得剖宮產技術來自李承乾，是否可以傳授旁人要經過他的允許方可。
李承乾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從小接受係統培養，一十一世紀和三十世紀都是信息爆炸的時代，隻有自己不想學，極少有想學卻學不到的。
故而李承乾也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在他看來，知識學到了就是自己的，想要教給彆人不用任何人同意。況且剖宮產並非他自己研究，他也隻是知識的搬運工罷了。
孫思邈聽了他的話，十分驚歎，竟不知那仙界是什麼樣子，能培養出李承乾這樣的孩子。
*
之後幾天，李承乾為了李治的小名冥思苦想，書都翻了好幾遍，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
李世民看了一會兒奏表，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就見李承乾對著書發愁，不由一樂：“還沒想好嗎？”
李承乾搖頭，重重歎了一聲：“起名字好難啊！阿耶和阿翁給我們起了這麼多名字，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知道就好，起名字還是簡單的，你們從小小一團到長大成人，步步都是父母長輩的心血！”李世民得意地說，隨後又開解道，“不過你也不必和我們比，隻是起個小名罷了，差不多就行了。”
說著他探頭去看李承乾起的名字，然後就沉默了，這麼多好名字，還說起名困難？
他指著其中一個名字道：“我看這個就不錯。”
李承乾搖頭：“這個名字不夠響亮。”
其實已經很好了，不過確實沒那麼響亮，李世民看了一會兒，指著一個響亮的說：“這個！”
李承乾再次搖頭：“這個寓意不是很好。”
單從這個名字來看寓意不錯，隻是整個文章立意不是很積極，如果說寓意不好，勉強也算得上吧。
李世民從善如流地又挑了一個，李承乾頭搖得更厲害了：“阿耶都不讀一讀嗎？這個名字這麼拗口，讀起來一點也不流暢。”
李世民：“……”怪不得取不出來，這也太挑了！
咳咳，他給小九取大名都沒這麼費心。
“其實隻是個小名，沒那麼多講究，寓意也不用很好，不是都說賤名好養活嗎？可以給小九取個簡單些的名字，比如稚奴之類的。”李世民暗示道。
稚奴是李世民從前閒來無事給李治取的小名，如果李承乾能取出小名，這個自然就不用了，但這不是李承乾取不出來嗎，李世民就見縫插針夾帶私貨了，希望自己取的小名能被選上。
李承乾卻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李世民：“……”
第 145 章
李世民紅著耳朵強調：“賤名好養活,這是為了小九好！”
“那都是封建迷信，假的！”李承乾振振有詞，“賤名好養活沒有科學依據,但是難聽的賤名會被人笑話，造成心裡陰影倒是真的！”
李世民：“……”
他梗著脖子辯解：“小九是皇子，誰敢笑話他？”
李承乾狐疑看向李世民：“阿耶這麼喜歡這個名字,該不會是你取的吧？”
“當然不是！”李世民斷然否認，“我隻是好心給你提個建議,你不想用就算了。”
反正他們是皇室，什麼樣的名字都壓得住，李承乾就沒有小名，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而且還很有福氣呢！
李世民沒當回事,坐回案前繼續看奏表，李承乾則繼續翻書,寫下一個個名字，然後又一個個劃掉。
最後他把筆一擱,氣呼呼道：“要不還是叫寶寶吧！”
李世民拊掌大笑：“好名字！”
李承乾：“？”
李世民一本正經地分析：“寶有珍貴之意,又可指代諸侯作為符信的圭璧，倒也符合小九的身份。且這個名字朗朗上口,作為小名再合適不過了。”
李承乾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寶寶是個好名字,雖然在華國顯得俗氣,但也正證明了是個好名字。向來隻有好才有很多人用,用得多了才會顯得俗。
如此看來,竟是真的很不錯。
李承乾下了決心：“那就叫寶寶！”
李世民鬆了口氣，不管叫什麼，總算把這樁事揭過去了,可是折騰了好幾天呢！
他讓人把李治小名告訴長孫氏，算是徹底敲定了此事，順便把寫滿了名字的草稿紙收了起來，這都是李承乾費了不少心思想出來的名字，其中不乏出挑的，日後再給兒子取名字或者給底下人賜字，可以從這上麵選。
藏好了小抄，李世民這才對李承乾道：“之前說讓你去民部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李承乾一呆，這事兒不是已經搪塞過去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
李世民哼笑一聲：“戴胄可是時時念著你呢，國庫空虛，你可不能推脫！”裴矩年紀大了，去年秋天病逝。戴胄就是接替他的民部尚書。戴胄和裴矩行事風格大為不同，同樣想請李承乾去民部，裴矩問了李承乾一次，被拒絕後就沒有強求，戴胄卻是一次次去李世民麵前糾纏，就差躺地上打滾了。
——嗯，也不好說有沒有滾過。
李承乾皺起小眉毛：“我們不是剛打下突厥嗎，怎麼國庫還空虛啊？”
李世民嗬嗬一笑，東突厥跟狗似的打打這個，又打打那個，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能存下多少錢財。
再說了……
李世民淡淡地問：“你那個五年計劃需要用多少錢？”
李承乾頓時就心虛了，他的五年計劃的確要花不少錢，賺錢確實挺要緊，但是：“我不會呀！”
李承乾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李世民，他隻會花錢，不會掙錢呀！
玻璃那些隻是小打小鬨，一個國家的經濟絕不是發明一兩樣稀罕玩意兒就能帶動的。除非是極其稀缺且重要的技術，但李承乾手上還沒有這樣的技術。
——本來是有的，種地技術和高產糧種勉強算是，但這些涉及百姓生死，李承乾不可能用來牟利。
眼下他也沒有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