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戎站直了,拔下兔尾草。心裡油然升起怪異之感,天黑了,這女子要去哪呢?
雲漉神色驚慌,左顧右盼。她心一橫,不管了,先去每個醫館問一問。
湘戎一路尾隨雲漉,她穿進穿出,進了一個又一個鋪子。
而且她進去之後又很快跑出來,每出來一次,眼角的淚花越攢越多,眼圈越來越紅。
她到底在尋什麼呢?
湘戎跟在她身後,尋遍整條街市,她還是沒尋見。
雲漉坐在街尾的踏跺上,抱著貓慟哭流涕,她摸著貓奴的毛,愈哭愈發淒慘。
湘戎一時手足無措,雖不知女子與大人的關係,大人派他盯著,定有緣故。
他跑去鄰間鋪子,給了店家一吊錢,讓他幫忙看著雲漉。接著跑去茶馬司,牽了匹快馬飛奔回裴宅。
雲漉輕輕地拍了豆包的腦袋,豆包睜了下眼又閉上了。雲漉見它還活著,趕忙擦拭臉上的淚水,輕聲喚它的名字。
那個收錢的店家,端了杯水出來,他坐在雲漉身旁,關心道:“小姑娘,怎哭得這般傷心?”
雲漉淚眼汪汪,身邊這個滿臉褶皺的伯伯落在她眼中扭曲模糊。
她聽見有人關心她,眼淚不禁蹦出,帶著哭腔回道:“我的貓,被人踹了一腳暈厥了,到現在還未醒來。”
伯伯給她遞水,安撫道:“傳言貓有九命,現在可能是丟了一條,所以還未醒來。小姑娘你彆著急,先等等看,看它會不會醒,醒了便是續上命了。”
雲漉聞言睜大杏眸,半信半疑地回道:“真的嗎?伯伯,貓有九命嗎?那我再等等看,謝謝伯伯!”
“小姑娘,喝口水罷,你的貓醒來也不願看到你為它悲傷欲絕的樣子啊。”
雲漉接過水,扯出一抹笑,“謝謝伯伯。”
“我的鋪席就在這,你進來等罷。”
“這...打擾嗎?”
“無礙,現下日仄也無甚客人。街市吵嚷,貓奴喜靜,你坐在這,它興許也嫌吵呢。”
雲漉乖巧的點點頭,“那謝謝伯伯了。”
她抱著豆包,跟著店家進了鋪席。
伯伯的鋪子是間客棧,他帶雲漉在一張空桌上坐下,他讓雲漉將貓放在桌案上。
雲漉起初拒絕,能讓她休憩已然是店家的大發善心了。客棧的桌子是給客人食飯的,這怎麼好?
店家教她莫擔心,隻是瞧貓奴可憐,她抱了許久,想必胳膊都酸了,放桌上,貓奴和人皆舒適些。
其實店家想的是,那小廝出手闊綽,給的錢買下十張桌子都夠了。說不定這姑娘是哪家的貴小姐,他順水推舟,順手做個人情,姑娘心思單純,欠了他的人情定會還他豐厚賞錢。
雲漉推脫不過,仔細想想,店家說的有理。
還是店家提起,她才感知到手臂酸楚,抱豆包的手微微發抖,她將豆包輕輕放在桌上,撚起絲絹蓋在貓奴身上。
時間慢慢走逝,豆包還未醒來。雲漉擔憂地看著豆包,就這麼乾等著,也不行!
雲漉抱著貓起身,店家立時攔在她身前。他一直暗中盯著她,生怕錢袋子跑了。
“姑娘,怎麼了?”
“伯伯,我覺得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我得去其他裡坊看看,說不定那邊有掌療病獸的大夫。”
“姑娘,姑娘,你彆急,你這樣抱著它,一路晃蕩,它也難受啊!要不這樣,我托人幫你去其他裡坊問問,你在這休息會,可好?”
雲漉頓感這店家有些怪異,他仿佛在攔著自己。那更不能呆下去了,不管他有何因由,此舉都頗為不適。
“謝謝伯伯的好意,我還是自己去尋,更為妥帖。”
店家一直擋在她身前,不許她走。
雲漉一咬牙,猛地踩上店家的腳,疼得店家單腳來回蹦。
雲漉趁勢往外跑,便撞上了剛下馬車的霍擎北。
他胸.膛.硬.實,雲漉撞上後迅即彈出,身子向後傾倒,霍擎北伸出長臂攬過她的腰,雲漉這才免受摔倒之苦。
她鼻頭撞得很疼,隻是用手碰碰,眼睛即刻沁出淚花。
然則是她先撞上的,便是她不對。雲漉一手抱貓,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