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那位陛下,心大得很。”
賢德太後無奈的歎息,老嫗說道“蕭氏休夫?”
“士族的傲氣反倒在她身上,可悲可歎,哀家憐其誌,必然得幫她,她也是看出這一點,才會苦求哀家,士族最後的臉麵不能丟,休夫···也讓那些奉唐霓為仙子的人明白,何為士族小姐。”
“隻是可憐了其女,娘娘,她···”
賢德太後眼裡閃過幾分的期許,唇邊亦多了幾分肆意的微笑“你焉知她可憐?小丫頭不同其母,亦有獨到不凡之處。”
“準備筆墨,哀家且給蕭氏母女一個恩典,哀家索性成全了陛下,唐霓做平妻焉有做正妻來得讓陛下如意?隻可惜這正妻之位,是蕭氏不要的,寒門女子想要壓倒士族小姐,還得再等下去。“
賢德太後亦是士族出身,並且同蕭家有姻親,她如何都看不得士族被寒門徹底的壓下去,以前士族顯赫時,勳貴納妾才會是寒門女。
“君既無心,我便休,還有人記得這句話,還有人肯做,著實不容易。”
休字,便是徹底離開,而不是藕斷絲連隱忍丈夫的無情,蕭氏阿菀能說出這句話,並且敢於做,賢德太後不能不幫忙。
京城祁陽侯府,賓客臨門,侯府的下人穿帶整齊迎接安頓賓客,勳貴,士族,寒門可謂涇渭分明,婚禮略顯得沉重而不夠熱鬨。
祁陽侯曾被稱為京城第一美男子,二十有五,褪去少年的青澀,越發顯得眸若朗星,暗紅色寬袖袍服襯得他俊秀儒雅,賓客大多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女子會有羞澀癡迷之態,祁陽侯牽出今日的新娘子,寒門才女唐霓,在擺好的喜堂前,準備叩拜天地父母··
“慢,我有話說。”
同樣身穿珍珠紅袍服的蕭菀款款的走進喜堂,在她身邊是其女,乾淨秀美的小姑娘,一大一小兩抹豔色躍進賓客眼簾,瞬間喜堂寂靜無聲。
第二章 休夫(下)
在喜堂伺候的下人,失口說道“夫人。”
李卓遠回身凝望盛裝打扮的蕭菀,深邃的眸子似有千言萬語,不舍,愧疚,無奈等等情緒,“阿菀。”
站在他身側的新娘子,頭上蓋著喜帕,看不到神色的變化,隻是她握緊了手中的紅綢。
蕭菀額頭描著一朵梅花,妝容是時下最多人畫得梅花妝,此時在她身上絕對看不出剛從賢德太後清修的道觀趕回來的疲倦,冷豔高貴,傲氣凜然,蕭菀配得上蕭家嫡女,侯門命婦。
蕭菀唇邊勾出嘲弄的笑意,握緊女兒的手,邁步間風姿迤邐,坐在了喜堂的上位,仿佛她是來參見喜宴而不是來攪局的,更不是幽怨的棄婦,在座的賓客,不管是士族,寒門,亦或是勳貴,都沉默不語,蕭氏阿菀不是來鬨事得才叫奇怪了。
當年蕭菀同祁陽侯李卓遠渭水湖畔定情,鬨出了極大的動靜,十裡紅妝,盛世婚禮鑄就了他們這樁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