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金風玉露再相逢(2)(1 / 2)

春夜濃 折枝鳥 4823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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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優先,謝韻無暇顧及其他人究竟有什麼反應。她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為張恪治療傷口上麵。

在取藥材的時間裡,張恪身上的毒素已經蔓延開來,謝韻將原先臨時敷在傷處的藥材取下來,又和之前一樣用淬過火的刀刃將被毒素侵襲的爛肉剜了出來。

待熬煮好的藥材拿過來之後,她預備將藥喂他服下。卻被剛剛被她指使去打熱水的人阻止了。

他示意身旁的人對藥檢查過之後,才讓人喂給張恪。

謝韻自然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沒過多在意他對自己的提防,而是細致地囑咐了之後要依照她給的方子抓藥,外用的藥如何用,內服的藥如何煮,都一一交代清楚了。

最後才從容不迫道:“醫者仁心,我雖不是醫者,但好歹學過一點皮毛,我隻會用自己的技藝救人,不會害你們將軍的。”

昏暗光線中她看向那人,莫名覺得他周身滿是肅殺之氣,真叫她不寒而栗。一直到此刻脫離了危急關頭之後,她才關注到此人:

他整個人仿佛都緊繃著,冷漠疏離的皮相之下藏著一個更深的內心。行伍之人,尤其是青州這戰亂頻出的地界,將士都殺過人,見過血,粗鄙野蠻,有殺伐之氣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眼前之人與之前叫囂著威脅大家的人並不相同。他身姿挺拔,儀態端正,舉止之間都透露出他必定是生長於富庶之家,想必是受到過良好的教養。

隻可惜,也許是落魄的富貴子弟,現在隻能在這危險的地方討生活。

“這裡並不在青州城內,還望姑娘諒解。”張恪強撐著病體向她致歉,“雲姑娘救命之恩,張恪沒齒難忘,如若姑娘有用得著張恪的地方,儘管開口。”

可算是點題了!

謝韻和飛鏡此刻的處境艱難,她隻想儘快離開青州城,也毫不客氣:“還請將軍給我兩匹好馬與一些盤纏,讓我與同伴離開青州。”

張恪正要開口。

誰知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開口道:“雲姑娘要去哪?若是順路,我可一道帶你去,也安全些。”

謝韻:“張將軍,你們軍營裡你說話算不得數麼?”

“算啊。”

謝韻:“那為何我與你說話,你的手下插嘴?”

她說完,似乎覺得那人輕笑了一聲。但他一直站在牆壁的陰影處,她看不分明他的神情。

張恪解釋道:“雲姑娘誤會了,此人乃是我大周的鎮國大將軍——晏回南。在下不過無名小卒,萬萬不敢讓他給我做手下的。”

那一瞬間,謝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冷了,後背有無數隻白蟻攀爬撕咬。她耳畔一片死寂,什麼聲音都聽不進去,身體也仿佛被拋進了無底洞,心臟持續往下墜,幾乎要窒息了。

她眼前站著的哪是人,分明是閻王。

天光較之剛才又亮了一些,她的視線已經適應了此刻的光源,能看清眼前人的麵孔了。

那不是晏回南還能是誰?

隻是時隔多年,晏回南與幼時有了許多變化。

褪去了青澀稚氣,曾經稍顯圓潤的臉此刻也仿佛被殘酷的歲月刻畫雕琢出了分明淩厲的棱角;從前圓溜溜總是追著她的眼睛,也變得狹長冷漠,眸中滿是戾氣。

她從前從未正視過的虎頭虎腦的京城小霸王,此刻隻是凜然淡漠地站在她的麵前,帶著打量的目光看著她,就仿佛將她釘死在原地,逼得她不得不看向他。

她戴著麵紗,聲音也與少女時期有了變化。他應該沒認出她,否則一定不會是這幅平安祥和的場景。

晏回南向來是睚眥必報的人。從前隻是有人捉弄謝韻,將她嚇得掉了幾滴眼淚。晏回南便連著一個月日日去那人家中,拿他當沙包一樣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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