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之後,擺在早就買來的竹架子上風乾等待成型。
“要買這些起碼得等上個把月。”姚春山發愁地道。
“嗯,”衛景平說道:“頭前一兩個月,咱們不賣這些。”
或者說,根本沒打算開張賣墨。
彼時,在場的衛家人都瞪圓了眼睛。
鋪子開張不賣貨,做什麼呢。
衛景平隨手寫了一則告示半日師。
雲從某年某月某日開始,天下第一墨誠征半日夫子,聘者不限男女老少,但凡能識字寫字的,都可以在天下第一墨門口擺出來的台子上寫字當夫子,倘若有人不識字的,則可坐於台下當學生,由台上自願當夫子的人手把手來教。
在天下第一墨當夫子以半日為限,當學生則不限時間,期間用的筆墨紙硯,歇息時的茶水點心,一應由天下第一墨提供。
作者有話說:
①②出自《夢粱錄》③出自佚名。《民既富於下》,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014年入選了浙江高中的語文課本。
第38章 背八股文(加更)
◎是的,關於八股文,一字沒講,就要求先背誦!◎
姚春山按照他的意思寫了張告示, 笑道:“熱鬨。”
開業那天鋪子門前一定很熱鬨。
衛景平也笑著回他:“就是要先把人氣賺出來。”
他看著姚春山先前積攢下來的二三十錠墨,挑出來大小一樣的十錠, 問說:“姚先生, 你會畫花木的吧?”
“不敢說是大家,”姚春山點點頭:“但畫出來也能叫人道個‘好’字。”
“芳友蘭花,清友梅花,仙友桂花, 佳友菊花, 名友海棠, 淨友蓮花, 韻友酴醾, 雅友茉莉,禪友梔子, 殊友瑞香,”衛景平十個手指頭數完, 道:“畫這十幅, 而後拓在墨上, 上色。湊成一套名花十友墨, 如何?”
一套名花十友墨。
姚春山一拍大腿:“墨上的花卉用陽線與淺浮雕相互咬合,花要俏, 再描上金,顯得華麗些。”
對墨錠上的圖案和字用顏料進行描畫填彩,以增加墨錠外觀的美感,稱之為“描金”,也是墨品的點睛之筆。
他說完又犯愁了:“可是要想在墨上雕花, 還要製墨模。”
墨模, 也就是模子, 模具。
姚春山回想了想,要打造墨模可不便宜,得花不少銀子。
墨的模具雕刻非常精細,雕山水,人物、花鳥、書法,不僅要雕出好形,更雕出好意。墨團搓成圓柱形,嵌入墨模壓製,冷去定型後即可脫模,模上的圖案就印在了墨錠表麵。
“手工呢?”衛景平問。
這都成型了,再倒回墨模似乎更費勁了,一點一點雕上去呢。
姚春山皺眉:“花費時間甚長。”
“名花十友雕完要多久?”衛景平問。
姚春山道:“約摸七八天功夫。”
衛景平:“……”
這,太快了好嗎?
“還有幾樣事情要做呢,不急著開張,”衛景平道:“就辛苦您手工雕一雕?”
他又挑出四錠彩墨,看著有些年頭了,或許是姚春山從京城帶出來的,衛景平道:“這四錠彩墨,想個法子包裝一下,湊一套大富貴亦壽考四色墨。”
上輩子他在故宮博物院見過一套“大富貴亦壽考五色彩墨”,是清代的宮廷製墨,5錠彩色墨,分紅、青、綠、白、藕荷五色,均為長方形,其形狀、規格、圖案完全相同。正麵題陽文隸書填金“大富貴亦壽考”六字,下方為“仿易水法造”填金印款。背麵浮雕牡丹異石圖,寓意“富貴壽考”。
手頭的這四錠彩墨自然不能與博物院館藏的富貴壽考比,但這麼好的噱頭豈有不拿來套上去的道理。
這一刻衛景平才覺得“穿越”這門技術活有那麼點金手指的味兒了。
“‘大富貴亦壽考’?”這名字一聽就富貴喜氣,姚春山道:“好。”
他便在上麵雕些壽桃啦南山啦葫蘆之類的,每錠墨的表麵用絢麗的色彩和圖案湊得富麗堂皇的,以襯“富貴壽考”這個寓意。
餘下的挑出兩錠,衛景平想了個“蟾宮折桂”係列,姚春山與他一拍即合,很上道地說:“豈不是墨麵飾雲紋雕月宮與桂花就可以了?”
這倒不難。
他粗略算了算,這三套雕刻好描上金,要是趁手的話,半個月足矣。
“嗯。”衛景平點頭:“姑且就預備這三套吧,開業那日放在櫥窗裡,叫人一進來就能看得見記得住。”
“平哥兒,這一錠墨在京城要賣2兩銀子,”姚春山後知後覺地道:“再花費上這麼多功夫,叫價多少是好呢?”
在上林縣,一錠2兩銀子的墨已經是天價了,要是叫得再高,豈不是更賣不出去了?
衛景平:“名花十友這一套賣50兩銀,富貴壽考這一套賣30兩銀,蟾宮折桂這一套嘛,要8兩銀。”
姚春山掏了掏耳朵:“……多少價錢?”
他覺得自己犯了耳鳴,似乎沒有聽清楚衛景平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