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平打趣她道:“二姐,這回去省城,能拐個姐夫回來嗎?弟弟盼得急了。”
“小孩子家家的操大人的心做什麼,去去去。”衛貞貞嫌他太囉嗦,生生把衛景平攆走了。
衛景平出來的時候還嘻嘻笑了兩聲,衛貞貞氣得直跺腳:“大嫂你看看,平哥兒小孩家家的笑話我……”
“唉喲,你們姐弟自己的體己話我可沒聽見,”韓素衣也笑了:“要我說啊,平哥兒就是想個姐夫疼他了,能不急嗎?”
“大嫂你怎麼跟他一氣的,也學壞了。”衛貞貞哼哼唧唧。
衛景平抿唇一笑,走遠了。
其實他心裡和衛景川一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的,就怕這一路上出點意外。
他在府學裡忐忑了三五天,那天正好放假,散學了正要買些東西回上林縣,一架馬車從他身邊路過,撩開簾子喊道:“平哥兒,我和你大嫂還有你三哥,回來了。”
衛景平回頭一看,見車內坐了兩個柳眉杏目的麗人,還想著是不是出幻覺了,粉紅底子金邊海棠紋樣緞麵交領的長襖,下襯淺藍色的長裙,簡約中透著精致貴氣,不是他大嫂韓素衣又是誰。
米白鑲邊杏色交領長襖,粉紅桃花刺繡長裙的,正是他二姐衛貞貞,乍一看,竟有些貴家小姐的氣質了。
“大嫂,大姐,”衛景平走過去:“我都快認不出你們了呢。我三哥呢?”
韓素衣掩唇笑道:“他呀,懷裡揣著銀票,都不敢上街了,生怕彆人搶了他似的,後麵跟著呢。”
他們這一趟再順利不過了。
衛景平往後麵一看,果然看見衛景川小心翼翼地護著什麼東西,穩穩地坐在馬背上,目不斜視的樣子。
“三哥。”衛景平喊了兩聲,衛景川才咳了聲道:“噓……你小點兒聲。”
衛景平:“……”
一直到他們回到上林縣,進了家門,衛景川將4張一百兩的銀票拿出來放到茶幾上,他才緩了口氣活過來。
引得衛家眾人笑個不停。
點完錢,韓素衣道:“平哥兒,這些箱子裡是一些布料和衣裳,待會兒把你的找出來,帶府學裡去穿啊。”
衛景平看著衛景川將一個又一個箱子搬來搬去的:“……”
唉,女孩子們的購物狂果然是從古至今一脈相承的。
衛貞貞換身衣裳出來將這次送貨的事說了,說買主是一位姓江的公子,江家在甘州城開書畫院的,買了這些墨去用來作畫的,還有一部分是他先前在燕脂樓買的,拿出去炫耀吹噓,有幾個朋友看上了,非央求他買幾套給捎帶上,才一共要了這麼多送過去。
“四百……多兩銀子,”衛景川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老四你趕緊拿去,拿去。”
燙手。
衛景平嘿嘿笑起來:“這回全靠三哥辦事妥帖,這才平安無誤地回來了,等分了賬,我的那份還要勻給三哥一些呢。”
“那怎麼……行。”衛景川不好意思地道。
衛景平眨巴著眼睛湊到他耳邊說道:“等攢多了錢,溜京城找二哥去。”
“平哥兒,你猜我們這次在甘州遇到誰了?”衛貞貞拿了她送貨分得的銀子,笑嘻嘻地說道。
謔,去一趟甘州還遇到熟人了?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來找老姚的有個周公子,另外還有個呂……呂公子?”衛景川語速很快地說,這樣就不容易結巴了。
衛景平想了想:“是不是叫呂棟的?”
去年跟周美彥一塊兒來上林縣找姚春山的那位公子哥兒。
衛景川點頭。
“他怎麼會來甘州?”衛景平問道。
韓素衣邊理著東西邊道:“他叔父呂尚書調任福建府,他去送行,回來的時候恰好路過就在甘州停留一兩日。”
更巧的是他們抵達甘州城後入住了同一家客棧,就這麼湊巧地再次見麵了。
“哎哎我說川哥兒,你是不是被呂公子看上了?”衛貞貞也湊過來說話。
衛景川駁她:“什麼叫我被姓呂的看……上了,他就是想學我的功夫。”
呂棟出身耕讀之家,祖上兩代都是進士出身,到了他這兒,這兩年死活讀不進去書,就棄文從武,請了師傅,打算學兩年武藝,日後去羽林衛混個微末小職。
前年在上林縣,呂棟被衛景川嚇得不輕,今年機緣巧合在甘州碰麵,那小子竟長出息不怕他了,還非要跟他結拜為兄弟。
韓素衣深深地看了衛貞貞一眼,說道:“平哥兒,你看呂公子人品模樣如何?”
她是帶著彆有意味的眼神看著衛貞貞說的,衛景平心中八卦之念頭蠢蠢欲動:哦耶有情況?
韓素衣調皮地眨巴著眼睛,但笑不語。
衛貞貞連忙拿手捂住臉:“呂公子的人品模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你問這個做什麼。”
“喲,貞姐兒,”韓素衣故意道:“我問問他而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衛貞貞上來就捂她的嘴:“大嫂你怎麼貧嘴貧舌的,討厭。”
說著攪著手帕跑出去了。
衛景平聽著笑了笑,看樣子,似乎有人的紅鸞星動了。
隻是不知呂棟那小子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