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立刻跟上。
一毛團一人一齊跑了大概十五分鐘,終於來到一處偏僻的宮殿內。
宮殿的大門虛掩著,露出裡頭破敗的痕跡,橫倒的樹,布滿青苔的石頭,縫隙裡長滿了野草的地磚,活脫脫像一個沒有人居住的冷宮。
這個宮殿裡的東西都很破,地上到處都是血跡。
小苗推開門進去,立刻被嚇得捂住嘴,她順著血跡往上看,看到了一個人。
男人躺在石階上,身上的素色袍子都被染上了灰塵,他麵朝下趴在地上,一隻手伸出去,還在努力地夠房門。
可最終還是因為脫力,所以沒有辦法進入。
小苗立刻奔上去,她想將白景從地上扶起來,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夠,所以帶著人又往下摔了一次,男人撞到地上,傷口一震,又吐出一口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苗笨手笨腳的,也不敢去碰白景了。
她慌張地看著毛團兒。
毛團兒蹲在旁邊,似乎沒有注意到它的主人好像快死了,還在慢吞吞地舔著毛兒。舔了一會兒後似乎是覺得餓了,伸出爪子去扒拉白景。
“喵汪~”
白景:……
白景艱難地從儲物袋內拎出幾塊碎肉扔給毛團兒。
毛團兒不客氣的埋頭開吃。
小苗看到此情此景,愣了愣後道:“我聽說獸會在主人死了以後吃他們的屍體。”
白景閉著眼,應一聲,“嗯。”
“你不害怕嗎?”小苗表示不解。
她覺得這毛團兒好沒良心,主人都這樣了,它還隻惦記著吃。
“若是能喂它幾頓,也算值得。”白景話罷,沒了力氣,就地躺下。
小苗聽到此話,忍不住低頭捧著下頜盯著白景看,她的眸色溫柔極了,就像是在看著自己最親愛的情人。
如果蘇瓷兒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指著她的腦袋罵花癡。
小.戀愛腦.苗,“你好善良。”
對著一隻魔說善良,白景第一次遇到。
小娘子生得極漂亮,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一雙眸子澄澈乾淨,黑白分明。
白景閉上眼,沒有說話。
小苗笑眯眯道:“真好,你今天沒有讓我滾。”
白景顫了顫眼睫,不知道小苗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而在小苗的記憶裡,很多年前,男人救下她後,她像個小尾巴似得跟在他屁股後麵,男人隻要回頭看她,就會扔給她一個字,“滾。”
其實白景不是不想讓小苗滾,而是他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了。
“你哪裡受傷了?我有藥。”小苗從儲物袋內取出十幾瓶藥,一一放到白景身邊,“喏,這是治跌打損傷的,這是治皮膚病的,這是治過敏的……”
這些藥都是小苗的日常用藥。
“滾。”男人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最終還是沒忍住吐出了這個字。
小苗捏著藥瓶,假裝沒聽見。
她朝白景的傷口看了一眼,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砍傷的,創麵有點眼熟……等一下,這不是她爹的刀嗎?
小苗認出來這個傷口分明就是她爹那柄赤月刀砍出來的。
被赤月刀砍傷的人傷口呈現出赤月顏色,極難自愈,除非有他們門派的獨門秘方。
正好,小苗有。
這也實在是太巧了吧!
小苗覺得她跟白景真是太有緣分了!他們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她立刻就要給白景上藥,不想男人很倔,怎麼都不肯讓小苗碰。
小苗沒辦法,看到吃完肉後坐在那裡梳理自己毛發的小毛團,便把它捧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到白景身邊,“你不看在我的麵子,也看在毛團的麵子上要活著吧?”
“喵汪~”
古怪的毛團兒繼續舔毛。
白.鏟屎官.景,妥協了。
其實他是傷得沒法動了,能將他傷成這樣的人,修真界內還真是幾個手指頭就能數出來。
小苗已經看出來是她爹乾的了。
她一邊給白景敷藥,一邊在心裡碎碎念。
她爹下手也太狠了吧?要是不小心把他女婿砍死了怎麼辦?真是一點都不當心!
小苗已經把白景看成是自己人了。
小苗的藥真的非常有用,白景明顯感覺傷口的疼痛被減緩。
他睜開眸子看向小苗。
小娘子正在替他綁傷口,她傾身過來時,白景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那是一股女子香。
白景藏在背後的手緩慢鬆開,自己的佩劍幻月消失於掌心。
毛團兒也慢吞吞的從小苗身後離開,找了一塊地方曬太陽。
.
蘇瓷兒聽完小苗對今日之事的描述,雙眸極其緩慢地眨了眨。
“完了?”
“嗯。”小苗興奮地點頭,“他上次救了我,我這次又救了他,小蘇你說,我與他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蘇瓷兒沉吟半刻,“其實,我學過一點八卦推演之術。”
“什麼意思?”小苗睜著大眼睛,滿臉疑惑。
蘇瓷兒道:“我會算命。”
小苗立刻滿臉嬌羞,“那,我想算算我與他的姻緣。”
“好。”蘇瓷兒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張紙和一支筆,遞給小苗道:“寫一個字。”
按照電視劇裡的詐騙情節,專業的人好像都是這樣做開場白的。
小苗極其認真的在白紙上寫下一個“景”字。
蘇瓷兒拿過來,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搖頭,再蹙眉,繼續搖頭。
小苗原本蕩漾著笑臉的麵容也跟著一點一點地垮下去。
她問,“不好嗎?”
蘇瓷兒回道:“下下簽。”
小苗低頭看看紙,再看看蘇瓷兒。
“你這不是測字嗎?”
蘇瓷兒:……
“對,我的跟彆人不一樣,我兩樣合並,更準。”蘇瓷兒強詞奪理。
單純的小苗相信了。
“小蘇,你的意思是說我跟白景會情路坎坷嗎?”
“已經不是坎坷的問題了,而是斷頭崖。”
小苗的臉霎時就白了,“我們……”
“沒可能。”蘇瓷兒果斷道:“你們不合適。”
看著蘇瓷兒冷酷無情的表情,小苗反而逐漸冷靜下來,“小蘇,你是不是還是對魔有偏見?”
蘇瓷兒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現在倒不是有偏見,而是她知道小苗跟白景不會有好結局,因此不希望她去冒險。
她已經不是旁觀者了,而是從上帝視角進行的規勸。
“小蘇,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正在跟魔談戀愛。”
“咳咳咳……”蘇瓷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什麼魔?什麼談戀愛?她為什麼聽不懂小苗在說什麼?
“你剛才聽我說話的時候突然傻笑,還摸耳朵上的珍珠耳鏈,是你男人給你送的吧?”
“咳咳咳咳……”蘇瓷兒咳得更厲害了,什麼她男人,她沒有男人!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啊。”蘇瓷兒否認三連。
小苗撇嘴,“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個屁!
蘇瓷兒差點脫口而出這句話。
“反正,我算下來你跟他不合適。”蘇瓷兒選擇忽略她男人。
小苗嬌哼一聲,“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真的嗎?”
“真的。”蘇瓷兒用力點頭。
“哦。”小苗不說話了,隻盯著蘇瓷兒身後看。
蘇瓷兒頓覺身後汗毛豎起,她慢慢轉頭,就跟卡油的老舊機器一般,等到她終於把頭轉過去後,恨不能把自己戳瞎。
屋子門口站著一人。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傳說中他的緋聞男友一號。
一號今日打扮的極其青春靚麗,就跟十幾年前在小靈山上的小模樣一模一樣,除了那身量和身材。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搭在門上的手指“啪嘰”一下捏進去,一扇好好的門就缺了一個口子。
小苗也被男人的氣勢嚇到,小小聲的提醒蘇瓷兒道:“哄不好了?”
蘇瓷兒:……雖然不想承認,但好像是。
花襲憐轉身,一句話也不說的往外走,蘇瓷兒下意識跟上去,臉上表情忐忑,跟被女朋友逮住在外麵死要麵子亂說話的渣男一樣。
“那個……”蘇瓷兒緊跟幾步,“你去哪裡啊?”
花襲憐目光向前,聲音冷硬,“寒潭。”
蘇瓷兒知道男人生氣了,她本想解釋自己隻是為了勸小苗,亂說的,可一轉頭看到小苗八卦的視線,到口的解釋就變成了,“彆泡太久,傷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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