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不瘋魔不成活...)(1 / 2)

大師姐為何這樣 田園泡 14875 字 9個月前

花襲憐一人騎著獸往魔域荒漠而去。

夏日的天風光灼灼, 他站在凶獸身上,因為煩躁,所以周身氣勢凜然, 方圓百裡之內的凶獸嗅到氣息,立時屁滾尿流的隱匿起來。

他身上依舊是那件半舊的青衣, 被風吹得袍踞揚起,勾勒出屬於男人的軀體。

十年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再遇見她。

十年間,花襲憐就如同那行屍走肉,彆人活在現實裡, 他就活在築夢網裡。

他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出兩人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最喜歡將自己幻化成少年時期的模樣, 穿著簇新的青衣,在小廚房內替他的大師姐做飯。

那股子煙火味, 還有大師姐身上輕薄的冷香,是花襲憐最喜歡嗅聞的味道。

除了這些, 他還做了一些過分的事。

在築夢網裡,他心底最隱秘之處,他構築出了一寸宮,建造了一個龐大的冰雪世界, 兩人在裡麵神識交融。

十年前,雖隻是神識,但兩人幻化成為人形,肌膚相親總不是假的。

花襲憐的夢境來來回回,從小靈山到一寸宮, 全部都是他渴望留住的東西。

歸根結底,心魔的誕生, 是他一手促成。

他對蘇瓷兒的思念越深,心底裡種下的心魔就越深。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一切已經不可控了。

他無法控製心魔,就如同他無法控製自己對蘇瓷兒的愛。

他日日泡寒潭,就是為了壓製這股子暴戾的心魔之氣。

可心魔是為蘇瓷兒而生,隻要他念著蘇瓷兒一日,心魔便會存在一日,並且還會隨著他的執念而越來越深。

如何拔除心魔?

不能拔除。

除非他不愛她了。

可他是這麼愛她,他為了她能舍棄一切包括性命,他又怎麼可能不愛她呢?

從他十幾歲開始,他便已經將她種入心中。

愛已成魔,便是如今生出來的心魔。

花襲憐伸手按住額角,識海內的心魔又開始不安分。

識海之內,昏暗如夜,四麵幽深寂靜。

高高的骨堆之上,一襲黑衣的心魔坐在那裡,翹著長長的腿,單手撐著腦袋,慢條斯理地抬眸看向花襲憐。

“她是我的。”心魔與花襲憐如出一轍的聲音帶著清晰的傲慢。

不能留了。

必須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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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荒漠之中,一眼望去隻見漫天黃沙,堪比撒哈拉。

風吹著乾薄的沙子往花襲憐門麵上吹,男人身型不動,那沙子成股成股的過來,在落到花襲憐麵前時,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罩子給擋開了。

男人麵無表情地垂眸看向地麵,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漫天漫地的黃沙,花襲憐的臉上漸漸露出不耐煩。他隨手祭出鎮魔劍,然後往下一擲。

鎮魔劍所到之地,被炸出一個又一個大坑。

.

一處昏暗的密室內,隻點一盞很小的油燈,這油燈看起來十分有些年頭了,它被置在印著斑駁痕跡的木桌上。

“怎麼還不出來彙報消息?”

“不會是你的血蟲出現問題了吧?”

兩個女人坐在木桌邊說話,她們竟生得一模一樣,容貌亦是偏異域風情的美。

“雖然死了一隻母蠱,但還有一隻在。”小麥色肌膚的女子捧起一隻白玉碗,裡麵正遊曳著一隻母蠱。

此母蠱巴掌大小,吃得身材肥潤飽滿,像馬上就能破繭而出的蠶寶寶。

“你再喂點,看看情況。”薩蘭擰著眉坐在旁邊,“都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沒有找到主人。”

林岱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後麵這句話薩蘭沒有說出來,可薩靈知道。花襲憐的實力越發強大,整個修真界內早已沒有能匹敵他的對手。

麵對如此情況,林岱還生還的希望實在渺茫。

薩靈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指尖,然後放血入白玉碗內。

那母蠱嗅到血腥氣,立刻張開嘴蠕動,細聽之下似乎還能聽到它吞噬鮮血的聲音。

母蠱吸了血,原本白色的皮膚變成了透明的血紅色,身體也像米其林寶寶一般一段接著一段地鼓起來。

“好了嗎?”薩蘭低聲詢問。

薩靈目不轉睛地盯著母蠱,“彆催。”

身邊安靜了下來,薩靈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蠱蟲上。

突然,坐在她身邊的薩蘭開口了,“蠱蟲會不會已經被蘇瓷兒解除了?”

“解除?”薩靈冷笑一聲,“怎麼可能,隻有母蠱死了,那些蠱蟲才會跟著死去,現在母蠱活得好好的,蘇瓷兒那邊定是在痛不欲生當中。”

“哦,是嗎?”薩蘭冷淡的聲音陡然就轉換成了男人的嗓音。

薩靈捧著白玉碗的動作一頓,她眼睜睜看著薩蘭伸出手,一把捏起那隻鼓囊囊的蠱蟲,然後“啪嘰”一聲,捏爛了。

母蠱爆出一層薄薄的血霧,薩靈眼前的場麵迅速崩塌然後重起。昏暗小室之內,她捧著隻餘下一點殘血的白玉碗坐在那裡,終於想起來剛才自己遭遇了什麼。

剛才,她跟薩蘭坐在這裡,聽到一陣奇怪的“砰砰砰”聲,像是有人在往她們頭頂扔炸彈。

這裡是魔域荒蕪之地,遍地都是沙子,還有一些可怖的凶獸。因為有這些凶獸在,所以此地鮮少有人涉足。

這樣大的動靜,還是頭一次。

薩靈和薩蘭討論了一下,覺得可能是有什麼其它新來的巨型獸群製造出了這場震動。

她們正準備等著獸群過去,不想頭頂突然破了一個洞,然後迅速漏下細膩的黃沙。

除了黃沙,還有一個青色的人影,他雖與黃沙一起進入密室,但身上卻一點都沒有沾染到,飄飄如仙。

等薩靈和薩蘭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時,麵色皆變。

這哪裡是什麼仙,分明就是魔。

男人抬起自己的左臂,露出一點金色光芒,將薩蘭和薩靈完全籠罩進去。

回憶結束,薩靈知道,她被困入了築夢網內,而在她被困住的時候,薩蘭已經被花襲憐殺了。

她捧著白玉碗的手在顫抖,一低頭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薩蘭。

“輪到你了。”花襲憐慢條斯理地抬起手,他的指尖還殘留著一股血跡,那是剛剛捏爛母蠱之時留下的。

“啪嗒”一聲,白玉碗砸在地上。

花襲憐還沒動手,薩靈的身子便軟倒了下去。

“求,求求您……”

麵對女子的求饒,花襲憐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他黑色的瞳孔仿佛結了一層薄薄的黑冰,隻餘下陰冷的寒意。

男人走過去,單腳踩上她的脖子。

薩靈驚恐地伸出手抱住花襲憐的小腿,剛想求饒,話未出口,便已經被一腳踩斷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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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蘇瓷兒怕花襲憐“傷腎”之後,男人已經一日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了。

自尊心受挫了?

蘇瓷兒擰眉,在床上翻來覆去,連小苗出去約會都不想管了。

她後院都起火了,哪裡還管得了彆人家的火。

夏日的天暗得晚,蘇瓷兒一直盯著那窗子,看著外頭的天色從明亮的白日到月上柳梢的昏暗。

院子裡枝葉“簌簌”摩擦,如同蘇瓷兒現在煩亂的心緒。

她還分不清自己對花襲憐的感情。

若說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可若說有感覺,似乎還差了那麼一點,可這一點蘇瓷兒也不知道差在哪裡。

她閉上眼,身後突然擁上來一個濕漉漉的身體。

“姐姐。”

雖然是夏天,但男人身上實在是太冷,所以蘇瓷兒被凍得抖了抖。

女子的動作似乎取悅了男人。

花襲憐貼著她的耳朵笑,溫熱的呼吸聲擦著她的耳垂過去,兩人親密猶如情侶之間的呢喃磨蹭。

蘇瓷兒不太適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下意識伸手想將人推開,不想男人將她死死摟住。

“姐姐,我冷。”

蘇瓷兒:……

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十幾歲的青春美少女叫姐姐,還說自己冷……這個場麵實在是有些詭異。

若非花襲憐這張臉長得好看,分分鐘都能被蘇瓷兒給踹下去。

好吧,她現在也踹不下去,因為男人就像是一條美男蛇一樣將她死死纏縛住了。

不對,他本來就是一條蛇。

蘇瓷兒深吸一口氣,掐了一個決,男人身上的衣裳就乾了。不止是身上,他披散的長發還有被沾濕的被褥也都已經被蘇瓷兒用法術烘乾。

此法術堪比烘乾機,還不用電,隻需要一點點的靈氣就行了。

烘乾以後的花襲憐熱乎乎的,大夏天的,這麼熱的兩個人黏糊在一起,蘇瓷兒用手肘捅了捅他,“我熱。”

再捂就要出痱子了!

男人不甘心地鬆開她。

蘇瓷兒立刻起身坐起來,然後看到了男人此刻的模樣。

青衣黑發,白膚紅唇,活像個妖孽。

按照說話的腔調和語氣來判斷,這位一定是心魔先生,此刻,這位心魔先生正頂著那張跟花襲憐一模一樣的臉笑著看她。

蘇瓷兒一頓,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看到了左耳上的一個耳洞。

“你……這是花襲憐的身體?”

心魔居然占據了花襲憐的身體?

“這是我的身體。”心魔麵露不悅,可也隻是一瞬,他立刻變臉跟著蘇瓷兒從床上起來,然後坐到桌前。

三十左右的男人了,歲月卻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老天是如此偏愛他。

男人一襲青衫,黑發微卷,披散在肩,露出那張蒼白而精致的臉。他一邊看著蘇瓷兒,然後一邊將自己的下巴放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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