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會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 那可是疼她愛她的父親啊!
苗步輝在小苗的心目中就是一座山,一座能抵擋任何艱難險阻,正直巍峨的高山。
可現在, 這座高山轟然倒塌,壓垮了小苗心中那份對於父親的敬仰之情。
小苗認為這一切的起因都在那柄鎮魔劍上, 那是一柄邪劍,就是因為它蠱惑了父親, 所以父親才會變成這樣的,隻要她把鎮魔劍拿走,父親就會恢複原樣。
小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莫城歡和白景。
自從蘇瓷兒被苗步輝帶走之後, 莫城歡和白景都陷入了緊張的情緒中, 他們聽到小苗的話, 沉思了半刻後,莫城歡率先開口, “現今情勢,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我父親隻是被鎮魔劍蠱惑了, 隻要我們拿回鎮魔劍,我父親就會恢複正常的。”
小苗急切道:“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父親一定不是這種人, 絕對是那柄鎮魔劍有問題。”
莫城歡伸手拍了拍小苗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放心。”
小苗眼眶微紅,她抿著唇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父親日日將那鎮魔劍帶在身邊, 就跟魔怔了一樣,我們到底要怎麼辦才能將那柄鎮魔劍拿回來呢?”
“我最近新研發出來一種藥, 置入山林之中融入霧色之內,無色無味,可卻能使人陷入迷幻。”莫城歡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白瓷小瓶,“隻是這藥劑量小,不過百米直徑罷了。”
“而且坤山派內弟子眾多,苗步輝若是出事,那柄鎮魔劍多的是人要搶。”
莫城歡將白瓷小瓶放到桌上,目光幽幽瞥過小苗。
白景雙手環胸站在一旁,“那不如,將他引出來?”
“我有個法子。”小苗深吸一口氣,“能獲得鎮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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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的法子就是她假裝跟白景私奔,然後“無意”中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苗步輝。苗步輝最愛麵子,女兒跟魔人私奔這種事情他一定不會告訴彆人,隻會自己氣急敗壞的追上來。
到時候她將苗步輝引入山林之內,讓他吸入迷藥暈倒,然後他們就可以趁機奪取鎮魔劍了。
“這個法子能成嗎?”莫城歡麵露懷疑。
小苗道:“那你有更好的法子?”
莫城歡:……他沒有。
因為沒有更好的法子,再加上時間緊迫,所以小苗的計劃就被采納了。
苗步輝自從擁有那柄鎮魔劍之後,整日裡沉溺於殺伐奪權,他不管是修真界的人,還是魔域的魔,隻要是有一點不順心的便會上手將其解決。
一時間,修真界與魔界被他攪弄的一片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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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在屋外站了許久,她緊張地搓著自己的手,垂眸靜思半晌,終於是走進了屋子。
屋內,苗步輝正在擦拭那柄鎮魔劍。寬敞的主屋,看似乾淨,實則遍地都是濃鬱的血腥氣。
不,不單單是這間屋子,整個坤山派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
“父親。”小苗顫抖著行禮問安。
“嗯。”苗步輝抬頭看她一眼,表情冷淡。
小苗隻行了一禮,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走了。如此怪異之舉,成功引起了苗步輝的注意。
隨著自己地位的提高,苗步輝越發疑神疑鬼,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他都不放過。
小苗這個餌下的不錯,苗步輝夜半過來尋她。他悄無聲息地鑽入小苗的屋子,然後在書桌上看到一封被壓住一半的信件,上麵明確寫好了時間地點,還有白景的署名。
懷孕,私奔。
苗步輝冷笑一聲,將信件放回原處,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屋內,小苗閉眼躺在那裡,緊繃的身體一刻都沒有放鬆過。
應該是,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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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間,正是小苗一等人在信件上說好的時間點。
夜深人靜,小苗抱著包袱往外麵去。
她小心翼翼地躲過坤山派弟子,沿著山路下去,然後找到莫城歡所說的那棵古樹邊。
莫城歡的藥有解藥,她與白景都吃了,因此並不會受到這迷藥影響。
古樹邊,小苗一人等在那裡,她等了許久,也不見白景過來,正當她焦心之際,前方突然燈火通明,隻見苗步輝領著十幾個坤山派弟子,身後拖著一張縛魔網,裡麵是血淋淋的白景。
不,那已經不能算是白景了,隻是一堆爛肉罷了。
不過為了能讓小苗認出來,苗步輝殘忍的留下了白景那張臉。男人雪白的發被鮮血染紅汙紅色,跟爛肉擠在一起……
“嘔……”
小苗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乾嘔起來。
“此次能抓住花襲憐手底下的第一魔物,還是多虧了我的女兒小苗。”苗步輝語氣平和,臉上帶笑,說出來的話卻尖錐子似得往小苗心裡戳。
小苗吐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身體像是被紮進了千萬根針。她懷中包袱落地,顫抖著眼睫,麵色慘白地看向那團白景。
隻一眼,然後迅速離開。
少女扶著樹,悲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小苗神思混亂,眼前的苗步輝與小時候的父親重疊起來。
從前慈愛的父親,現在嗜血的魔頭,到底哪個才是她真正的父親?
“天涼,回去吧。”苗步輝半點都沒有關心小苗的意思,他抬手吩咐身後的弟子們將白景拖走。
夜色更濃,苗步輝走出三步,突然,他感覺到身後有劍氣襲來。
苗步輝下意識舉起自己的鎮魔劍往後一揮。
鎮魔劍威力巨大,再加上苗步輝並未收力。
鋒利的劍尖直接攔腰揮過小苗柔軟且毫無防備的腹部,小苗被這股劍氣帶的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手中長劍落地,然後頹然地摔倒在地上。
腹部的傷口不斷地湧出鮮血,小苗麵色慘白,呼吸困難。
白景還未被拖走,小苗躺在那裡,努力又艱難地伸出手拽住那縷從縛魔網內漏出來的白發。
苗步輝轉身,看到倒在地上的小苗,雙眸微微睜大,神色動了動,可卻並沒有過去,隻是下意識攥緊了鎮魔劍,然後表情也跟著猙獰起來,他怒吼道:“連你也想殺我?”
小苗張開嘴,有血從唇角溢出。
她似乎是想說話,可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血不斷的從嘴裡流出來,直到少女沒了聲息。
站在苗步輝身後的弟子們麵露驚愕之色,都不敢相信苗步輝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雖然說隻是意外,但畢竟這是事實。
大家惴惴不安地看向苗步輝,男人臉上並無半點悲傷之色,更多的是被背叛的憤怒。
突然,苗步輝手中鎮魔劍顫動,他猛地抬手朝旁邊橫掃過去,一道身影被揮落下樹。
瓷白色的藥瓶掉在地上,男人也跟著重重砸到爛葉汙泥上。
苗步輝嗤笑一聲,“這麼點東西還想迷倒我?”
是莫城歡失策了。
苗步輝體內有花襲憐的血,像這樣的東西對他根本就沒用。
雖然對苗步輝沒用,但他身後的弟子都已經倒了,隻是倒了又如何,苗步輝沒倒,他們就失敗了。
“你是小靈山的吧?”苗步輝沒管那些菜雞弟子,他提著劍走到莫城歡身邊,然後抬腳踩住他的臉,“現在好像就隻剩下你們小靈山沒有向我投誠了,不如我砍了你的腦袋讓人送到小靈山給你的師尊提個醒,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