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黎小刀和裴芝奇計劃九月三十日從省城出發回家,但兄長黎小鑫的醫館要托付給放心的人,還要安排好坐堂的大夫,交接起來沒有那麼容易,加上五年多沒有回家,要收拾的行李很多,一來二去就耽擱了許多時間,回鄉的隊伍直到十月五日才出發。
小喜子正式結束了在黎小刀這邊跑腿的工作,就要回到萬府了,黎小刀給了他十兩銀子作為一直以來辛苦的額外獎勵,黎小刀臨回去的前一天小喜子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淚。
“黎小娘子待我太好了……從來不打罵,當差又輕鬆,還給我這麼多銀子,加上我攢的錢,都夠贖身了……”小喜子抽泣道。
“彆哭了,傻小子,那就快些贖身,做個自由人,再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黎小刀對他笑道。
這麼一說,小喜子哭得更凶了。
臨出發前黎小刀也去向萬老板辭了行,萬玉山長籲短歎,十分不舍地說道,隻要黎小刀以後到了省城,一定要告知他,那塊腰牌也永遠有效,隨時可以進他萬府的門,隻要來了定會以貴客之禮相待。
相公也去過書院和老師同窗們辭了行,行李也收拾好了,十月五日這天,黎小刀和裴芝奇,與黎小鑫和齊氏,兩輛馬車組成了回家小隊,一大早便出發趕回金砂鎮。
兩輛馬車都沒叫車夫,黎小鑫駕一輛載著齊氏,裴芝奇駕一輛載著黎小刀,一前一後趕路。
回家的路裴芝奇來省城時走過一遍還有印象,黎小鑫也熟悉,安排行程自然不在話下,每天晚上都能落腳在客棧。
五天回鄉的路程順順利利,到了金砂鎮上,兩輛馬車便分開了,一輛駛向黎小刀家中,另一輛駛向白馬村。
“相公!就快到家了!”黎小刀興奮地將馬車前麵簾子拉開,路旁的風景雖然快一年不見,但再看還是很熟悉。
熟悉的山,熟悉的河,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村子。
雖然這不到一年的時間經曆了許多事情,但隻要回到這裡,心情就會莫名好起來。
“不知道我們院裡的花還活著沒有!”黎小刀笑著說道。
“母親應該會照料的,應該還活著”,裴芝奇也笑著答道。
“也不知道爹娘有沒有收到我們上個月寄的說要回來的信。”
“都半個多月了,最晚應當五日前就能收到。”
“嗯!”
快到家時裴芝奇不由得將馬趕得更快了些。村口有在田裡乾活的村民聽到馬車響聲一抬頭,見到裴芝奇駕著馬車回來了,忙高聲喊道:“舉人老爺回村了——”喊罷便從田裡上來,小跑回村裡向村民們報信。
終於到家了。
裴芝奇牽住韁繩讓馬停下,然後下了馬車,將馬在路邊的樹上拴好,再將娘子接下馬車。
讓裴芝奇感到奇怪的是,馬車都停在家門口了,家裡的院門卻還關著。
以往他和娘子去金砂鎮趕集,回來走路說笑的聲音,母親都能聽到,早早就開了院門。
今日馬車這麼大的聲音,母親不可能不開門,而且之前寫了信,說過大約今日會到家。
一種不安竄上裴芝奇心頭。
“相公,怎麼了?為什麼站在門口不進去?”黎小刀疑惑道。
“娘子,等等,情況有些不對。家裡太安靜了,門也沒有開。”
“相公是說……”黎小刀聽了相公說的,倒吸一口涼氣,她忙捂住驚訝的嘴巴。
不會的!不會的!爹娘這麼好的人!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