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女俠笑起來,稱讚道:“原來是雲大俠高徒,果然是芝蘭玉樹般的人物!”又見芙蓉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看,心裡很是喜歡,彎腰同她說話:“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姨姨好,我叫柳芙蓉。”
雲天聞言,笑著瞥了她一眼,心想:小丫頭倒是會套近乎。霍女俠聽了她這稱呼卻很高興,伸手摸了摸她紅撲撲的小臉,也不跟雲天寒暄了,隻聽她童言稚語言笑晏晏,時而被逗得開懷大笑。
高手大多有些古怪脾氣,並非人人都如霍女俠這般和氣。論劍台上人漸漸多了起來,可上來與雲天打招呼敘舊的也隻一二個,其餘人多是互相點頭示意,之後便開始各自切磋起來。
霍女俠出生點蒼派,一手“回風拂柳刀”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算得上一流高手,但還夠不上華山論劍的層次。她此次前來,主要還是為了陪伴丈夫江風眠。
江湖上著名的“一莊二門三派”,這一莊,便是指的歸元山莊。身為歸元山莊莊主,又娶了點蒼派高徒,江風眠與霍敏君的這樁婚事可謂是強強聯合。難得的是他二人年少相識,多年相伴,情深意篤,夫妻之間恩愛一如當年,堪稱江湖上最有名的一對神仙眷侶。
有彆於霍女俠的平凡容貌,她的丈夫江風眠卻是個氣度閒雅的美男子,長身玉立,簡簡單單地提劍站在那兒,就足以吸人眼球。
芙蓉一見他,眼睛都亮了,笑出兩個小梨渦,等霍女俠介紹完,立刻喊了一聲“江叔叔”,又乖又甜。江風眠衝她笑了笑,並未分給她多少注意力,扭頭同雲天說話,叫小芙蓉失落不已。
幾位大俠在那兒閒談,從國家大事談到武林形勢,沈蘊牽著小姑娘站在一旁,他早就看透了她的顏控本質,見狀,晃了晃她的手,逗她:“怎麼了?”
“不要跟我說話。”芙蓉氣鼓鼓的瞪他,卻沒有甩開他的手。
“你這個毛病要改一改啦。”沈蘊笑了,“一年大似一年,再過兩年就是大姑娘了,不好這麼看臉的。難不成將來,你挑夫婿,也隻選好看的麼?”
芙蓉理直氣壯地反問:“不行嗎?”
“哎呀,小丫頭。”點了點她的腦袋,沈蘊笑得無奈。“看人還是要看能力性情人品的啊,哪裡能像你這樣?”瞧了瞧不遠處,他壓低聲音,“你看江莊主與霍女俠,若照你的眼光,這二人豈不是不般配之極?可他們夫婦伉儷情深,是江湖上有名的恩愛夫妻。”
“這同我的想法並沒有出入呀。男人,隻要長得好看就夠了。”芙蓉反駁他,“江莊主貌美如花,霍姨姨名門正派出身,功夫好,又聲名赫赫,兩個人這不是很相配麼?”
沈蘊瞠目結舌,才明白,原來她隻對異性才有相貌上的要求。
論劍台不算特彆大,周遭都是各派宗師武林高手,一對小兒女以為自己壓低了聲音,其實在場各位高手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她用“貌美如花”來形容江莊主,早有人笑起來,等小丫頭將自己的歪理說完,不少人都笑著看過來。沈蘊與芙蓉還渾然不知,一個端出大哥風範要掰正她的三觀,一個想法刁鑽思維敏捷,你說一句我辯一句,最後沈蘊被她氣得半死,怒甩狠話。
“行行行,反正你將來的親事自有三叔操心,你就可著心意去挑個空有長相的草包吧!”
芙蓉委屈地眨眨眼:“為什麼我要挑個草包呢?我想挑個像大哥一樣又好看又厲害的。”
沈蘊臉“騰”地紅了,像握著什麼燙手山芋似的將她手放開,眼神有些躲閃。
“哈哈哈!好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一陣笑聲傳來,眾人紛紛望去,隻見一個頭戴鬥笠的黑衣老者緩緩走過來,身後跟著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手上抱著一柄長劍。那老者信步走來,呼吸吐納與落腳之間全然看不出是個習武之人,正是如此,才愈發顯出他的功力深厚來——大巧若拙,武至臻境,返璞歸真。
雲天臉色微變,上前一步擋在兩個孩子身前,笑道:“竹翁好久不見,瞧著還是一般的精神矍鑠。”
“哈哈哈,是好久不見了!上次見南俠,還是三年前在洛道上!”被稱作“竹翁”的老者,言必先笑,笑聲不見多大,卻震動四野,足見其深厚內力。他對雲天沒什麼興趣,隻瞧著小芙蓉,細細端詳一番,用一種肯定的口氣問:“小丫頭練了多少年內功?根骨不錯。”
雲天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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