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眨了眨眼睛:“爹爹想知道什麼?”
沈應笑了一下,道:“你大哥有沒有照顧好你?在外頭可有受委屈?”
“沒有受委屈。大哥對我很好!”
“嗯?可是我聽說,你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小意外?”
芙蓉趕緊解釋:“不關大哥的事!都怪那個魔教教主方非池!”將方非池為了屏風夜探揚州雲府,與她相識,後來又將她擄走,要挾她回憶屏風圖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說完,她獻寶似的從袖袋裡掏出一塊繡麵來,展開給他看。
沈應愣了一下,事情經過他是知道的,前幾天便收到侄兒寄來的書信,將一切原委都寫清楚了reads();。但他沒想到,芙蓉這兒還藏著一塊藏寶圖。“這是怎麼回事?”
“爹爹,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大哥啊。我一直瞞著他呢!”芙蓉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當時在雲叔叔家,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方非池一開始還以為我隻是個懵懵懂懂的小丫頭,對我根本沒有防備心,我說把屏風燒了,他居然就相信了!其實屏風是他走了之後,我才故意弄壞燒掉的。我那會兒想,如果有秘密的話,八成是藏在這個繡麵上,所以悄悄剪下來了,沒有讓彆人知道。”
從她手中接過繡麵,沈應細細端詳了一番,見邊緣剪得毛毛糙糙,一看便出自小芙蓉之手,免不了又是一笑。那繡麵材質是蠶絲絹,圖案隻是普通山水,倘若不知其中內情,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注意。
芙蓉指了指那座斷橋,告訴他:“我聽方非池說,寶藏可能就藏在這座斷橋沒入水中的一端。”
“長生教的寶藏。”沈應嗤笑一聲,似乎有些不屑,見芙蓉兒不解,他笑道:“朝廷一直有人關注著民間動向,尤其是邪教的傳播。長生教如今不堪一擊,從前也並沒有多厲害。前朝時的確是招攬了不少信徒,信徒上供,長生教因此得了許多不義之財。但再多也是有數的,他們還能藏多少寶貝?”
芙蓉猜測:“比如,十分之一的國庫?”
沈應搖了搖頭,點點她的小腦袋:“你太小看國庫啦。”
“啊……”芙蓉有些失望,“那豈不是,都比不上京城裡一個勳貴的家底?”
這下沈應倒是點頭了:“估計差不多吧。畢竟是民間組織,彆對他們的眼界抱有太大希望。”
“也對喔。”
思考了一會兒,芙蓉又問:“爹爹,那我們就不管了嗎?我聽方非池的言下之意,好像是有點想造反。”
聽到人人聞之色變的“造反”二字,沈應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那就讓他們造吧。這兩年邊境太平,那群武將成日抱怨養兵千日卻沒有用武之地,有個邪教給他們練練手也不錯。”
在方非池等魔教中人看來天大的事,到了沈應口中,就變成“練練手”,恍如兒戲,這酸爽。芙蓉“嘖嘖”兩聲,感歎道:“可以想見,藏寶圖的消息被長生教散布出去,江湖又要掀起一番風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卷入其中?”說不定她在華山論劍時認識的那些高手們,就是旋渦裡的其中之一。
“俠以武犯禁。太閒了容易搞事,有個藏寶圖牽著他們的注意力,挺好的。”沈應如是說。
通過這段時間對江湖的粗略了解,芙蓉深覺此話有理。
接下來,江湖風雲變幻,長生教趁機在其中攪混水,搞風搞雨,從次年開春起,一場接著一場的熱鬨層出不窮。但這些跟小芙蓉都沒有關係了,她很悲催地被困在後宅中,學起了身為一個名門淑女必須掌握的技能――管家,交際,也許還要加上繡花裁衣。
後兩項她隻堅持學了一個月,最終被沈大人勒令叫停。小姑娘估計天賦全加在聰明的腦瓜子和習武上了,麵對這等精細活兒隻剩束手無策,一個荷包沒繡出來,手上紮了好些個窟窿眼,把沈大人心疼得要命。
隻是,繡花這些小技藝可以不學,反正有繡娘有丫鬟,不會就不會了。可是管家技能卻是必須的,哪怕小芙蓉再嚷著頭疼不想學,最疼愛她的沈應依然無動於衷,鼓勵她堅持下去。
畢竟以後她出嫁,想要在夫家過得好,除了有父兄撐腰外,自己也需要立得起來。
沈大人這一顆慈父心啊,估計除了他自己,世上再無人能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