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朵花(2 / 2)

“去包廂嗎?”

“不用,就坐二樓欄邊。”

闞嫿覺得奇怪,“你不喜歡坐包廂嗎?”

“包廂低消五千。”霍堪許說著手指骨已經敲上了椅背,轉而替她拉開椅子,意味深長道:“坐吧。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闞嫿的錯覺,她總覺得每次弟弟叫她“姐姐”的時候都非常之...陰陽怪氣。

不過闞嫿向來心寬不計較。

她將自己的帆布袋抱置身前,乖乖坐了進去還不忘和弟弟說,“謝謝。”

霍堪許:“......”

真玩上癮了?

他繞到另一側落座,還沒坐下小天鵝就“窸窸窣窣”有了動靜。

“你......”霍堪許話還沒說完,小天鵝就忽然從她滿滿當當的帆布袋裡捧出了一束繡球花。

難怪繡球花彆名“無儘夏”,這麼一團簇的花束如同藍紫色花信詩篇,紛紛揚揚又充滿詩意地驟然綻放在霍堪許的麵前。

清新淡雅的草木香幽幽徐徐,生命詩篇的心曠神怡。

見弟弟不說話,闞嫿從花束後麵露出了半個腦袋,清圓的眼睛眨了眨。

霍堪許堪堪回神。

他喉口發乾,下意識舔了舔唇瓣,“你是花仙子嗎,每次見麵都送我一束花?”

“這次的不一樣。”闞嫿一邊說著一邊將花往前遞了遞,示意弟弟接過。

聽了闞嫿的話,霍堪許挑了挑眉,懶散地從鼻腔中哼出一個音。

等到弟弟接過花後,闞嫿端坐起身子,充滿儀式感地介紹:“這是家裡種的繡球花呀。”

她特意咬重了“家裡”兩個字。

怎麼樣,家裡的繡球花都開了,還不想回去看看嗎?

他們的頭頂懸著一盞做工精致的料絲燈扇,燈光穿過細密如發的料絲後變得柔轉澄澈。

明光映入闞嫿的眼底,讓她的眼瞳像是被汩汩冷泉濯洗過後的紫葡萄般剔透清亮。

在霍堪許的角度,這句話寫滿少女柔軟的邀請,實在無法不讓人生出曖昧的心緒。

...這麼主動?

他默了片刻,抬眸問闞嫿,“這束花也是你親手紮的?”

闞嫿點點頭,“第一次紮,手藝還有些生疏......”她說著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含露的尤加利葉,“不過看起來還不錯,對吧?”

少女的眉眼風流淡雅,笑起來時又有如黃玫瑰般的明麗。

闞嫿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每次學會一項技能後都熟練地找爺爺求誇獎那樣,她不自覺地朝弟弟尋求認同。

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盯著,霍堪許忽然覺得喉嚨裡的挑剔說不出口了。

他潑不出冷水,何況她確實很有紮花的天賦。

霍堪許彆開了眼。

“挺好的。”

荷裡堂聞名於它精湛而豐富的八大菜係,不過它最出名的還是珠江畔的粵菜。

闞嫿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也點不出什麼菜,就乾脆把菜單交給了弟弟,“你來點吧,點你愛吃的就行。”

她對吃的實在不怎麼挑。

何況她看荷裡堂的侍應生似乎都認識弟弟,想來弟弟應該也是這兒的常客,讓他點單應該不會出錯。

霍堪許沒推辭,問了她的忌口後就點了幾樣清淡尋常的菜色。

明爐燒響螺、八寶冬瓜盅、清燉烏耳鰻、金瓜芋蓉......

“夠吃嗎?”闞嫿沒想到弟弟的胃口這麼小,她今天可是做好了大吃一頓的準備來的。

霍堪許半耷著薄倦的眼皮,聞言有些好笑地看她,“那你再點幾個?”